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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广利进到正殿,看见几个官吏正在匆匆出来,显然是刚刚得到了命令。
刘屈氂正一个人在殿中,对着摊开的地图出神。
李广利缓缓地踱步到他的面前,冷笑一声,“有了皇帝的诏书,你这下可威风了!又是主帅,又是中二千石任凭你差遣。”
“你还记得,两天前在我家瑟瑟发抖的刘屈氂吗?”
刘屈氂一声冷笑,“当然!我记忆力很好,记得两天前,在棋盘上被我杀的大败亏输,羞臊的脸都发红的李广利!”
此话一出,李广利的脸立刻红温了。
刘屈氂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道,“都是要做爷爷年纪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点气量。”
“为将者,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你这一句话就能直跳脚,真是……不堪为将。”
李广利这下子倒是脸更红脖子更粗了,“你居然说我不堪为将!”
“别的不说,你数数,就这十年,对匈奴的战绩,朝廷中有哪个比我更好的?公孙敖,路博德,还是李陵?”
“他们有脸敢在我面前说他打得比我好,我当场一口唾沫就喷他脸上!什么货色,也敢在我面前狺狺狂吠!”
“我听闻战事将近,好心好意特来助你,你就是这么嘲笑我的吗?”
刘屈氂这才不紧不慢地抬起头,“消消气,贰师将军大驾光临,特地前来助我,我自然是感激的。”
“只是这场优势太大,将军您要上场,难免有杀鸡焉用牛刀之讥啊。”
李广利一点就透,“天子发三辅县兵来征讨太子,都到齐了?”
“还没有,左冯翊右扶风的都到了,京兆的传信说在路上了,还需半天。”
李广利恍然,“少爷兵嘛,最近的反而最磨蹭,不新鲜。”
“另外天子还派马通前去调集北军,马通是个伶俐人,料想此路应该无虞。”
“不过”,刘屈氂冷笑一声,“就算北军未至,单凭我手里这些兵马,我也有充分把握击败太子!”
李广利这下关心了,“太子那边有啥兵马?”
刘屈氂掰开手指数给他看,“长乐,未央二宫卫,这个是确定的。”
“那些就是花架势摆仪仗的,纯纯的废物。”
“未央宫的宫门卫屯兵,可能被他收到麾下。我从丞相府逃走的时候没有听到这个传闻,但是这两天未央宫被封锁了,往外送信息的渠道断了,姑且算是他们归顺太子了吧。”
“这些在南军中也不算最能打的。”
李广利倒是很关心另外一只军队,“那支据说把你逼得落荒而逃的囚徒军呢?”
刘屈氂仰天长笑,“我是丞相!整个长安城中,中都官狱一共有多少犯人,没人能比我更了解这个数目!”
“况且里面还有老人妇孺,太子要是真的把这些人驱赶上战场,那我们就不战而胜了!”
“所以我说,优势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