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屈氂脸色铁青。
这是被打退的第五波了,刘屈氂瞪着垂头丧气的右辅都尉,要不是顾忌自己的身份,上去直接赏他两发大耳刮子的心都有了。
“第五波!这是第五波了!”他几乎是声色俱厉,“你刚刚和我怎么保证的?”
“敌军人数稀少,我军定可一鼓作气而下”,刘屈氂几乎是捏着嗓子学习刚刚右辅都尉的话,“不是一鼓作气,不是再而衰,三而竭,是整整五次!”
“一次都没站上城头!”
李广利出来打圆场,“只能说我们错误的估计了城头的守兵。本来以为他们会水到渠成地倒向我们,但是不知道太子那边给他们吃了什么迷魂药,让他们这么死心塌地地卖力气。”
他看向脸色铁青的右辅都尉,“接下来要做什么,不需要我教你了吧?”
右辅都尉点点头,行到阵前,夺过一柄刀来就直接往云梯车上登。
他将带头冲锋!
刘屈氂看向李广利,“还是你有办法,总算把他的血性逼出来一点。”
李广利的语气却不见喜意,“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一回也没站住脚呢?”
刘屈氂不以为然,“那就撤退呗,大不了回建章宫据守,这回是他们占据了守城的地利优势,等到回到建章宫,拥有地利的就是我们了。”
“你就没有想过向天子报信?”
“现在报信?为时尚早吧”,刘屈氂一声冷笑,“咱们的天子是什么人?给我这么多兵,没两天就要让他出动羽林骑期门骑增援?”
“你信不信这求救文书送上去,天子第一件事情就是要了我的脑袋!”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样,第一次打大宛打不下来还想进玉门关,要不是李夫人那个时候没死,你说你家要掉多少脑袋?”
“别说了”,提起此事李广利也郁闷的不行,“那时候我毕竟初经战阵……”
“我这也是初经战阵”,刘屈氂不为所动,“我妹妹今年可都四十八了,没这个脸送进宫去!”
李广利气苦,“何苦总是贬低我?刚刚要不是我去开解他,他能带头冲锋?”
“再说了,你这点破事,本来我可以不沾染分毫!要不是担心你打了败仗,我女儿跟着吃挂落,谁还要费心为你这个糟老头子出谋划策!”
“既然你有如此热心肠,又具有丰富的失败经验,那烦请教教我,假设真的攻不进这长安城,我该怎么向天子开口求援请罪呢?”
李广利不假思索,“当然是太子叛军势力强大,释放的囚徒数量众多,又得了武库的加持,更是如虎添翼。”
刘屈氂要被气笑了,“这话你摸着良心说,谁能相信!”
李广利面不改色,“我才当了多少年的将军,都没有这玩意。你都当了多少年的丞相了,还有良心?”
“然后就得说右辅都尉作战英勇,带头冲锋,可惜敌军不仅装备精良,更是武装起了一只骑兵,在我方攻城之际,不停地从侧方侵扰我军,致使攻城之役功败垂成。”
刘屈氂犹豫,“既然说他作战英勇,就不能拿他来背战事不利的责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