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的袭击肯定与他无关。
多半是他最近犯了什么事。
“火球术”的余波仍旧没有散去,一些市民自发地从公共水泵提来水桶,送上楼去。
“七层地狱啊,这到底是犯了什么罪孽,要让我来承担......”
房东科特太太带着哭腔,一边朝李松然走来,一边用手帕擦着眼角。
这位独居的老太太既当房东,又兼职清洁工和门房,本就节省的她,此刻心痛难忍。
袭击过后,一些短租的客人未必还愿留下。
当然,李松然是走不脱的,他还有大笔房租仍未结清。
他安慰道:
“太太,警察会让袭击者付出代价的。”
想起刚才警察的举动,他说这句话时显得有些没底气。
“代价?抓到了又能如何,他们有金币赔偿我吗!”
科特太太擦干眼泪,愤愤不平。
似乎是察觉到李松然的沉默,她语气放缓:
“希望警察署和黄金教团能够抓到那伙杀人犯,桑切斯先生是个健谈的好人,虽然他为保皇派说了不少好话,但也不至于受到这样的惩罚......”
黄金教团相当于李松然穿越前的教廷护卫和宗教法庭,负责在弗拉芒的乱局中保护信徒的安全,来去神秘,但其存在无人不知。
健谈的好人......
李松然还以为只有牧师在葬礼上实在想不出措辞时,才会这么夸人。
同时他也有些唏嘘,乔里·桑切斯和一群小文员挤在公寓里,偏偏替那些游走在沙龙和剧院的保皇派说话。
图啥呢?
见李松然忧心忡忡,科特太太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提议道:
“夏尔,你明天不是要入学考试吗,要不要换个安静的地方?”
“我在圣赫塞区还有三栋公寓,委托给公证人代管,可以给你匀一间出来。”
三栋公寓?
听到这话,李松然的同情心灰飞烟灭。
“不用了科特太太,我在熟悉的环境里备考,心态也能平和些。”
“也是,那你努力,”科特太太注视着抢救财物的人群,“我在这等保险公司的人来。”
保险?
听起来有些违和,李松然搜索夏尔的记忆后才知道,这个世界的保险业早已从航海业发展到了寻常百姓家,不过多样性也远不如穿越前的那些。
像科特太太这样拥有多项资产的市民,是各大保险公司的大主顾。
“哦?保险,那可别指望拿多少钱了,让你买的时候好言相劝,赔偿的时候恨不得把契约精神扔进地狱里。”
一道声音从公寓旁的窄巷中传出,满是轻蔑的意味。
“杜桑,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松然连忙朝杜桑身后看去,确认没有警察后,才松了口气。
“熟能生巧罢了。”
杜桑满不在乎地回答,精神抖擞,根本不像一夜未眠。
他的衣衫已经整理妥当,甚至套上了一件深蓝色的海军大衣,凌乱的头发也被一顶三角帽遮住。
科特太太面色不悦,瞪了一眼插话的杜桑,转身离去。
李松然送走了科特太太,随后看向杜桑:
“那些警察呢?”
“不过是些愚蠢的猪猡,他们整天围着那几个工厂主转,甚至不敢进巷道追我。”
杜桑咧嘴一笑。
“倒是你,忧郁的夏尔,刚才的爆炸没把你胆子吓破吧?”
李松然不理会他的挑衅,而是将自己所见告诉了杜桑。
关于咒语、关于火球、关于焰心学社。
听到警察置之不理,杜桑终于收起那副粗野的嬉皮笑脸,正色道:
“夏尔,我知道没人信你这套,但你要坚信,我,杜桑·庞巴迪,永远无条件信任你。”
接着他在胸前画了个双星,装模作样地虔诚道:
“只要好心的警察愿意相信我,我还能以皇家的荣誉发誓,我亲眼看见红龙从天而降,把皇宫烧成了灰烬,若是有假,皇帝殿下立即堕入七层地狱。”
“哈哈哈哈!”
作为皇帝的反对者,杜桑捧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
“咱们到底谁才是文学生,你简直是小说天才,我都不敢这么想,要是真有巫师主持公道,他们早就把皇宫炸到港湾里了!”
见李松然脸色转黑,杜桑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憋住了笑意:
“没事,我能理解,我家乡也有人不认识风车,以为所有磨坊主都养了一头巨人,躲在仓库里拉磨呢,还有人造谣说我父亲养了头长金羊毛的绵羊。”
李松然忍住了想要痛殴室友的冲动,冷静道:
“杜桑,我没开玩笑。”
“真没开玩笑?”
“真的。”
杜桑皱起眉毛,露出担心的神色:
“那样的景象,真的出现在了你的眼前?还记得细节吗?”
“千真万确,一清二楚。”
“那我知道你需要什么了,你需要一名医生。”
“杜桑!”
李松然怒了。
“等等,别着急,不是那种给你放血的医生,是一名可敬的心理医生,同时也是强大的巫师。”
杜桑把手搭在李松然的肩上。
巫师?
听到这个字眼,李松然不由得思维发散。
在一个异世界里,只有掌握超凡力量,才能触及到核心。
若是自己能够施展法术,不仅能在当下的混乱局势中提高自保能力,或许还能找到返回现实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