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西游:五代十国莽金刚

第4章 赤潮威凌真教头,道行之分禅院动(大章)(2/2)

“虽是善举,但却不免招来有心人注意,这镇上可是真的有官府城隍庙,那里的恶鬼也不容许有人在他眼下抢食。”

远处,胖和尚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没有出声,只是轻轻摇一下蒲扇,周遭的一切便静谧下来,什么动静也不再传出,外人也察觉不到这里发生的事情。

另一头,玄郎除了妖,了却心结,便想到了师傅,将三妖本体揪著耳朵,拖上路来,气不连喘,面不改色,对胖和尚道“师傅,造化来了,徒儿上山打了些野味,这三头小狼,够咱食用几日。”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学我,如同进魔道。”胖和尚摇摇头,却也没有拒绝,只是笑道“你是行者身,无什么戒律,贫僧食之也不是为口腹之欲,所谓食之度之,吃下肚便是救一命,可再造生灵呢。”

“师傅莫不是诳我,真有这样倒转生死的神通?”说话间,玄郎抄起斧头,从那狼教头腹上挑开皮,往下一剥,剁去了爪甲,劈下头来,割个四四方方一块上好狼皮,提起来围在腰间,做了个行者裙摆。

又一翻架火烤肉后,他排开桌凳,拿几盘烂熟肉,热腾腾的放在上面,大快朵颐起来,胖和尚也不忌讳,赤手抓吃,可奇异的是,他每吃下一口肉,肚子就鼓大一分,到狼肉竭尽之时,他便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对着肚子拍了三拍。

“为师从不打诳语,这不是神通,是佛法,天地自有平衡,一增一减,这兽可成妖,人亦可化妖,关键还在于心呐。”

说着,胖和尚张口一吐,竟有三只活生生的乌龟自他喉中爬出,灵性斐然,蹭了蹭他的衣角后就爬到破庙一角呆着去了。

这?!

望着这一幕,赵玄郎不禁目瞪口呆,还有这样的法子?

跟着他又想到了往日研读的佛经,佛经中认为佛性能游生死涅槃之海,就像龟之能游水与陆地,因此,龟象征象征生死即涅槃的佛性。

除此之外,佛经中也常以“龟藏六”来比喻学人应当守护‘六根’,如同龟守护头尾和四足一样。

“师傅是在借此告诫我?”他心中微动,仔仔细细打量了自己师傅几眼,怎么瞧也没有高人风范呐。

抢自己饭吃倒是历来很快。

“师傅,所以咱们的传承到底算佛门哪一脉?”半响,赵玄郎憋出了一个过去时常好奇的问题,可惜师傅总是避而不谈。

但今日,似乎也来了兴致,这胖和尚一捋袖袍,将肚子挺起,一对招风耳晃荡间昂声道“当然是持戒派,咱才是正统的佛脉,注定的正统,只不过,当世约莫是见不到了。

你日后出去,莫要道出为师的名号,只当是无门无派的散人,意外得了金钟罩的修行方法便是,非是为师不认你,而是眼下时局动荡。

持戒派近乎在三百年前灭绝,当今便是纵欲派的天下,你如今修为有成,也可行走世间看一看,究竟是个什么妖魔世道。”

听闻此言,玄郎更觉疑惑,一切都与三百年前的伐天一战有关,齐天大圣一战失踪,漫天神佛也消失大半,哪怕是后续归来者,也性情大变。

见他疑惑,胖和尚手中蒲扇轻摇,又问道“香孩儿,你可知昔年,金蝉子西行取经之初,曾在庙宇内留下一典故。

彼时西行困苦,众僧推诿,甚至还想劝他放弃,有的说水远山高,有的说路多虎豹,有的说峻岭陡崖难度,有的说毒魔恶怪难降。

而金蝉子钳口不言,但以手指自心,点头几度。众僧们莫解其意,合掌请问:法师指心点头者,何也?其答曰:心生,种种魔生;心灭,种种魔灭。

是为:佛即心兮心即佛,心佛从来皆要物。若知无物又无心,便是真如法身佛。”

玄郎听得似懂非懂,只觉得意有所指,又仿佛只是空话一场,抓也抓不住,捞也捞不着,可当驾住意马,定住心猿之际,种种似懂非懂又刹那畅通无阻起来,真慧奥妙自禅机中涌现解读,散入心中。

见此,胖和尚平和一笑“香孩儿,你可有所悟?”

“弟子觉得,天高不算高,人心第一高!”玄郎笃定回应,道出了自己所悟,禅机千百解,不论对错是非。

“第一高?徒儿,呵呵,你倒是与一位故人看法相似,可惜啊,他如今也不知躲藏到了何处,不知所踪。”胖和尚似是赞许,似是摇头,意味深长的哼笑了一声,旋即又道“可也有人说,六根之重,更胜于心。

根器之次第,才是世间真理,那眼看喜,耳听怒,鼻嗅爱,舌尝思,意见欲,身本忧才是第一高。”

六根?

玄郎神色一动,这似乎是灵吉菩萨的看法?或者说,是灵山佛门的“一种”看法,他摇摇头,自己佛学道行浅薄,哪里知晓这些,收拾净盘子,便回房中歇息去了。

良久,唯有胖和尚一人坐在那残破的塑像旁,看着那无头之像幽幽开口“有圣就有盗,有高山就有深渊,有天地悬殊,就有腥风血雨。

而人也兽也,佛也妖也,众生自有根器,持优劣为次第,可乱来不得,你说,对吗?”

余音袅袅,似是问天,似是问佛。

一夜无话,又是竹敲残月落,鸡唱晓云生。

破庙内外凉飒飒,是那季秋天气,但见数村木落芦花碎,几树枫杨红叶坠。

“咦?扶摇子道长吩咐我追寻的那妖怪,竟不见了?这破庙内莫非也有鬼神残存?”

破庙三里外,一位道人匆匆赶至,手中捧着一罗盘,望向了破庙方向,露出异色。

此前他受一位老前辈提点,前来降妖,阻止血光之灾,不曾想被人劫了胡?

思量再三,他还是决定去看一看,再回去禀报。

而在破庙内,早起练功的玄郎已然行功完毕,浑身肌肉充血鼓胀,向外冒着白气,他放下了手中铁棍与斧头,紧起狼皮裙子,舒展身躯,抖擞精神,看向了门口。

哐哐。

舒缓的敲门声响起,来人很有礼节,不曾冒昧。

敲门的是胡万,身后还跟着官府的人手,说着是来道谢除去黄家一事,顺便送来那打理好的黄家资产。

旗号很正,是来‘捐赠香火’的。

“你们的意思,是希望我不要冲动,直接去闯黑风山,那里还有高手?”

略略交谈后,玄郎神色微动,这事情倒是马虎不得,且听听消息也好。

胡万看了一眼身后那位锦袍纱帽的县令,后退半步不再说话,而是由其上前一步,展颜笑道“不错,黑风山格外凶险,阁下虽是武艺有成的高手,但他们若是报复起来,恐怕还承受不住。

当然我们来也不是说废话的,而是希望能与阁下达成合作,在黑风山有动作的时候,咱们能守望相助,多一个朋友多一份力嘛。

其次黑风山的压力与矛盾,我们也能承担一二,城隍庙也有高手,只要黑风大王与三健将不亲自来,也不惧什么。”

眼下局势,黑风山庇护契丹,风头正盛,但晋国背后也有新的靠山,与火焰山有关,似乎并不比那黑风大王逊色。

“互惠互利自是好事,不过我还是想知晓,眼下黑风外山主事的,又是何人?”玄郎先且应下,多个朋友多条路,转头就打探起情报来。

县令闻言顿了顿,沉吟道“主事的共有两人,一个是灵虚子,为狮驼岭来的大妖,不过已经受伤闭关了很久;一个是原本的山贼大王,如今得了黑风大王赏识,也地位颇高。”

山贼大王?玄郎闻言一怔,自己昨夜入苍狼林似乎是未见到那家伙,难不成还因此生出了些许变故不成?

“唉,其自号解脱大王,原本是武行教头之子,家世凄惨··”县令苦笑着道出缘由,原来那解脱大王曾是个孝子,因父亲醉后误事,进了大牢,只剩他与母亲相依为命。眼看家道日益艰难,为了养家糊口,青年什么活计都肯做,人人赞他是个孝子。

适逢荒年,他们去投奔亲戚,不想半路上却杀出一伙山匪,他们只好磕头求饶。山匪哪里肯放,只管打杀。青年以为活不成了,便抢下大刀,眼一闭,心一横,竟斩了母亲向贼寇投诚。至此,他也落草,当起了山匪。事情传出去,人们又都骂他苟且偷生,是个孽子。

几年过后,怪事发生,那伙山匪竟一夜之间被灭口。有人说,是来了个好汉除暴安良,替天行道。也有人说,是山里又生了妖怪,害了贼人的性命,报应不爽。大家争来吵去没个定论,慢慢就将此事抛到了脑后。

直到后来,有人满身是血地从山里逃回来,说遇见一个高壮匪徒,非人非妖,持一口大刀拦路劫道,面相倒有几分像那孽子,嘴里却说要帮世人解脱。

“他隐忍多年,是为了报仇?”赵玄郎反应过来,这倒是个能人,可惜却遭了这样的劫难。

县令抿嘴惋惜,点了点头道“自那之后,他对天发下洪誓大愿,要解脱天下众生,方成佛道,故逢人杀人,遇兽杀兽,后来又机缘巧合、拜入了黑风大王门下,成为弟子,便自号解脱大王,占了外山,统御了双叉岭,威风凛凛,连城隍庙都有些忌惮。”

而在黑风大王麾下,还有有三员大将,分别是寅将军,特处士,熊山君,虎牛熊三妖,正带着契丹的军队与晋军的统领·杜重威征伐交锋,彼此牵制在另一地,倒也暂时干涉不过来。

因为当初晋帝石敬瑭死时,立侄石重贵为继承人。登基后,新帝决定渐渐脱离对契丹的依附,他首先宣称对耶律德光称孙,但不称臣。这自然惹得契丹不满,便于今年率军出动,气势汹汹的伐晋,双方在澶州交战,互有胜负。

“契丹背后是黑风山,这后晋不知又是谁站的台?”玄郎思索,五代十国,妖魔乱世,也不见得比当初的五胡十六国好多少,背后都有黑手在操纵,他们又在争什么?

世上还有什么,是他们需要的,亦或··忌惮的?

没有细想,他又问出了期待已久的问题“不知官府内,对于道行的提升,可有详细的记载与划分?某半路出家,是个野狐禅,对此实在不知。”

“道行提升?倒也没什么人正儿八经的去划分,毕竟武艺法术等只有实打实的才知道高低,道行也不代表战力,更何况还有法宝这等神乎其神,能跨越巨大水平的东西,所以左右也不过分了个大概,只是道行的形容,切莫与武力混同。

毕竟修行的目的是长生,是超脱,而不是争斗。”

县令解释着,便道出了道行的提升阶段:周天采气、泥丸坐神、龙虎抱丹、鱼跃至人以及最后的羽化登仙。

这些描述也是道行精进后的‘表现’以及修行的‘总结’,说白了就是炼气(法力)、炼神(元神)、炼丹(内丹)及炼虚,四大步的道行精进后,方才有成仙的希望。

只是道行归道行,武艺归武艺,打起来就是另一回事了,不过道行高深后,所掌握的神通自然强力,优势也不小。

就像是不同的人练同一门拳,练到某个步骤会产生的身体特征也不一样,所以很难建立一个统一而细致的标准,来度量所有人的实力。

但所谓殊途同归,不管原本各家派别的练功方法,有什么差异,当修行之人达到足够的高度时,他们的实力表现、后续练习方向,就会出现趋同,这便是道行的‘标准’。

“道行、武艺、法宝都需分开比较,如我这般的武艺,已经称得上二流好手。”玄郎了然,境界不多,多以手段、道行论高低,法宝亦是重要,好的物件在身上,足以直接撂倒好手,自己日后可得多多注意。

而寒暄一阵后,县令也道出了另一桩事情,竟是与昔日被焚毁的观音禅院有关。

与此同时,黑风外山,苍狼林后,观音禅院中。

一位狼妖匆匆来报,告知了狼教头外出及战死的消息,就连黄家发生的事情也一并捅了上来。

“使棍的行者?能击败狼教头,武艺也不一般了,只是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禅院正中,一团巨大的阴影站立起来,他身下赫然是一张白骨堆砌成的座椅,染着黄白之色,甚至还有血丝与碎肉缠绕,还很新鲜。

“大王,我们可要兴师问罪,将整个镇子都屠了?”一旁的狼护卫开口,声色狠戾,眼中满是贪婪,是否有怒不好说,但贪欲却显而易见,馋人肉,更馋灵蕴。

“不急,不急,这件事让我想起了百年前的一件事情;加上近日旧观音禅院再现的事情,还是谨慎为好。

这样,你派遣几个人手去镇上给城隍庙施压,再让手脚灵活点的盯着破庙,一边观察动静,一边看有没有软肋可以绑来要挟,我先书信一封于师傅,再亲自去探探。”

解脱大王思索,是否要告知自己的师傅此地出了个奇奇怪怪的行者,毕竟又是用棍又是行者,很难不让人联想,思虑再三,它还是传出了一封书信,并派遣麾下三人前往新的黑风禅院,调兵遣将窥一窥这行者的身份。

请客,斩首,收下当狗,有的是法子玩,不必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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