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安静了!大家可以安静了!”村长在桌上敲着指挥棒,台下的人立即沉静了。
“ 我知道,大家不明白这些欺上瞒下的人的想法,觉得太奇怪,是不是啊?反正呢,我只是,嘿嘿,说给台下某个别的人听的。因为啊,我进来一讲话,我就看见她皱眉头,不理解我们村的这个嘛……财务制度。所以,我就在这里特别解说了一下。那么,为了这么一个人,耽搁了大家的时间了,很对不起啊。”村长又喝了一口水,眼睛看着门外,好似并没有看某个特定的人。
白莎贝儿脸红了,她知道村长在说自己,就差点名道姓了。
不过,现在她已经知道这“结算会”的意思了。她觉得很好,很公平,很周全。这样社会中的每个人,每个家庭,都能够保证基本生活了,不至于吃不起饭,买不起日常用品,即使年年还不上欠款,也还可以由村里面发最低的但绝对能够保证生活的银两,保证一家大小的基本开支。而那位利润翻了几百倍的大富豪,把赚来的钱放入公家钱庄,这样,也不至于钱多了把自己给撑死。一个不会饿死,也不会撑死的民族,就一定是一个生生不息的民族,是一个日日上进的民族。
她一个人走出了会场,心里颇不宁静。她走到荷花池旁,静静地待在那,眼睛一直定在一朵正含苞欲放的粉色花蕾上……
“贝儿小姐,你不要站着了,坐下来吧。”一位看出她有些心事的侍女,轻脚轻手地端来了一杯荷花露放到圆木桌子上。
“谢谢。”她慢慢坐下来,微笑合掌。
白莎贝儿坐在那里,心潮起伏。她现在才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倔犟和牛脾气,真的如村长所言,就跟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的。然不光事业没有做好,家还穷困潦倒,捉襟见肘,没米下锅了,说来真的有些羞耻感。
她却还死鸭子一样硬撑着,一天吃几块小馒头,喝点白开水过日子,最后搞得自己是面黄肌瘦,体力不支,这样的状况下,怎么有好的生意,好的运气? 想必那些顾客,一看见她这个面黄肌瘦的鬼模样,都会躲得远远的吧,谁还有心思买她的东西?
人要这样吗?
人要这样才显得有骨气吗?
可是为什么我要这样折磨自己?
难道不可以像那些村民一样,向村长求援?
自己好像要受孽待,受痛,受累,受磨……才能平衡一些什么一样。这感觉为什么那时候这么深刻?这不就是超级的“受虐体质”吗?
不!
人不应该是这样!
村长说:我们是造物主的孩子,应该被爱,被满足,被丰盛的万事万物照拂。
而不是贫穷、痛苦、折磨,受苦,受累……即使,我们暂时的受苦受累,也是短时的,是让我们去感觉一下而已,而不是沉湎其中,甚至还乐于其中……当然,是潜意识海中的那位“另一个我”乐于其中,不是现实的自己乐于其中。现实的人,头脑层面都喜欢过好生活的。
白沙贝儿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她“看到”了以前的“另一个祂”,那个喜欢受虐的祂;那个习惯了受难受虐待的祂;而偏偏这个祂是中性的,祂不知道什么是受虐,什么是快乐,因为祂没有判断能力,祂只是一种习惯的裹挟。
现在“看见了”祂,就可以支配祂,超越祂;超越祂,就战胜了祂;就可以自我选择祂的妙华,而不是被祂的受虐体牵着鼻子走。
她对自己的分析点了点头。突然立马站起来,快步穿过走廊,赶到会议室,打开门!结算会还没有结束,还有最后五人,大家正在热烈地讨论着什么“工业原理”。
她顾不上那么多了,立即举手,“对不起,各位,我插一下队,只因为我控制不住,我太激动了。”
大家被她这突如其然的闯入,搞得有些惊讶。不过,很快,有人就宽慰地说:“没关系,没关系,你有些着急,你就先来吧!”
得到大家的插队允许,白莎贝儿鼓起勇气,放高着音调,大胆地嚷起来:“村长,我要借一年左右的生活花费,我目前很困难……我算算,我要借个多少呢……”她掰开了手指头,很认真地核算了起来,最后,释然地一笑道,“我要借一百两!”
“一百两?啊,就这么多啊?你够吗?好了,我做主,二百两给你!借吧,借,利钱,老规矩三分,你看怎么样?”村长一挥手,不容她插嘴,直接地回道。
“哎呀,村长,要不了那么多,再说,借得多利钱也得多,嗯,不干,不干。村长是想多赚我的利息是不是啊?”她连连皱眉摆手,摇头否决。
“废话少说,就这样定了,二百两。小鹅,登记,登记。真是的,一个年轻姑娘,啰嗦八嗦的,成什么体统?人家老年人胆子都比她大。”村长没好气地驳斥。
“贝儿小姐,放心吧,没事的,没事的。”台下的村民们个个都怀着鼓励的眼神对她说。
白莎贝儿只得认了呗,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证明是真没什么风险,没什么问题。她笑笑地点点头,就跟着小鹅往钱库走了去。
“等一下,回来。”村长又故意没好气地凶巴巴地喊着。
“怎么啦?村长,后悔啦?”贝儿笑问。
“后悔,后悔你个头,我是叫小鹅。……小鹅——过来。”
“师傅。”小鹅应着。
“小鹅啊,库房那个钱宝宝还有几个啊?”
“一百个啊,师傅,怎么啦?”
“给她送一个,她真的需要这样一个钱宝宝陪她玩,呃……她最近太沉闷了,像个七老八十岁的老人家,比我这个五十岁的人还老。”村长挤眉眨眼地搞笑骂起来。
“哈哈哈哈——村长,你又五十岁啦,去年不是也是五十岁吗?前年也是五十岁,上前年也是五十岁,今年你应该四十九了吧,明年应该过四十八了吧,是不是啊?村长?”村民们揶揄地讽笑。
“废话少说,就是五十,我年年都是五十,怎么啦?怎么啦?你们那么有意见吗?难道我现在不像五十岁的人吗?难道我七十八十九十了?真是的,一个二个的,就知道拿我开涮,好了,好啦,开会,开会!”他又猛地敲着粗短的指挥棒。
人群立即安静下来了,紧接着大家继续讨论起小贺的创新科项。
白莎贝儿被小鹅带进一个大库房,和库房的总管对好单据后,就跟着钱庄的钱管事,分取了二百两银子。
随即又被一小斯带入一个小房间。
白莎贝儿刚一打开门,里面就传来了“当当当”的小鹅的俏皮声,她手里拿着一个红色镶着金元宝的财神娃娃,甚是可爱天真。
“那,这就是财神宝宝!你要收好哦。”小鹅递给了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