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怒火中烧,就要上前结果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草包衙内。
正要上前动手,却被张婵儿拉住了衣角。
张婵儿抬头看向林冲,抽泣着冲他轻轻摇头。
她心下明白,若是图一时痛快打杀了高衙内。
高太尉必定会疯狂报复,这是她们一家承受不起的。
何况林冲及时赶到,自己也没受到伤害,退一步便好。
林冲心中怒火难消,可他最是听娘子的话。
“本教头且饶尔等一次,若再遇上时,一个个都送你们去见珈蓝菩萨!”
众泼皮转头看向钟楼上那尊珈蓝菩萨神像,皆是一哆嗦。
“是是是,林教头开恩,饶小的们这一次。”
林冲不想再听这群泼皮聒噪,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滚字。
众泼皮唯唯诺诺点头称是,哄着高衙内离开五岳楼。
林冲在背后见高衙内的头上插的红花,被刚才几个巴掌打松,半插在头上摇摇欲坠,心下厌恶,大喝一声:
“慢着!”
高衙内等人还没走出门口,却又被林冲喝住,不敢再走。
林冲大踏步走动高衙内面前一伸手,吓的高衙内赶紧蹲下护住头脸。林冲却没动手打他,只是摘掉他头上的红花,扔在地上,一脚踏上去碾成烂泥。
“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滚。”
高衙内如蒙大赦,逃也似的跑出庙门,骑马去了。
高衙内与众帮闲离开,林冲强压下胸中怒气,转而去安慰张婵儿。
林冲轻轻擦去张婵儿脸上泪痕,揽着张婵儿肩膀,轻声安抚。
锦儿见状,小脸一红跑出五岳楼。
刚到门口,只听得庙门外面杂乱的脚步声,锦儿闻声又慌忙跑了进去。
“怕是高衙内派人来找回场面的,官人我们快从后门出去。”张婵儿挽住林冲胳膊说道。
“怕他的不算好汉,来的正好,教他们尝尝我的手段。”林冲活动着拳头道。
前世从小兵做到温侯,何等威风,哪曾遇到过如此窝囊的事。
好心放他们一马,还敢来放肆。
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这次不把这群人打出屎,算他们没吃早午餐。
林冲四下张望,想找个趁手的家伙。
转念一想,对付一群泼皮,我吕温侯何须使用兵器。
一只手收拾他们,不在话下。
“锦儿,你带娘子从后面走,待我会会他们。”
话音刚落,却见三二十人冲入庙门,一个个手持木棍铁尺。
为首的竟是刚结拜的兄弟,鲁智深。
鲁智深手持浑铁禅杖,大踏步走入庙中。
林冲见状问道:“兄弟你这是?”
鲁智深说:“我来帮你打架,何人轻薄弟妹?”
“是愚兄上官高太尉的义子高衙内。已经被我打跑,若非看在高太尉的份上,今日定打杀了他。”
鲁智深将禅杖重重插在地上,大青石板地面顿时四分五裂。
“你却顾及上官面皮,洒家怕他个鸟,他日若撞见了洒家,且教他脑袋吃俺一禅杖。”
林冲细看鲁智深手中的浑铁禅杖,杖杆如同鹅蛋粗细,估摸约有五六十斤重。
一头是扇子面的铲,一头是月牙般的刃,高衙内那狗头无论吃哪一头,定然命丧黄泉。
林冲见鲁智深如此说,心中一热,说道:“兄弟说的是,今日且饶了他。”
一起来的众人见已经无事,上前说道:“师傅,俺们且先去了,明日再会。”
众人散去,鲁智深提起禅杖说道:“再有事,大哥便吩咐人去菜园子知会一声,我与大哥同去。”
说罢又对张婵儿道:“嫂嫂休要惊慌,那厮若再敢纠缠,洒家定然取他狗命。”
张婵儿闻言,微微屈身福了一福。
她来这里几次,从没见过这胖大和尚,
只看他虽然出家为僧,却一身酒气。
一脸凶相,却是个热心肠。
好一个怪和尚。
林冲与鲁智深道别,带着娘子和锦儿登车回府,一路上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