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被他滑稽的样子逗得咯咯直笑,却见时迁一直扑腾,站不稳身形,样子不似作伪。
情急之下,锦儿也不顾自己力气大小,伸手去拉时迁。
不料时迁抓住她的白嫩小手,脸上却露出奸笑:“黑心的妮子,给哥下来吧。”
二人都落入水中,也不顾河水冰冷,胡乱撩水嬉闹。
不同于林冲这边闹的欢乐,蔡太师府上此时愁云密布。
蔡府失窃的事情传遍了东京汴梁城,闹的人尽皆知。
一向温文尔雅的蔡京,这次罕见的发了大火。
负责寻画的家奴们被骂的狗血临头。
大宋御史可风闻奏事,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一早,弹劾蔡京欺君的奏章就会出现在皇帝赵佶的龙案上。
距离与皇帝约定的时日仅剩下一天,失窃的《听琴图》仍然没有下落,盗贼和画仿若人间蒸发了一般。
蔡坤跪在地上体若筛糠,他颤抖道:
“老爷息怒,前几日,有人见高俅太尉府的管事,半夜带了一个包袱回府,看那包袱形状似是一个卷轴,小人怀疑是……”
“你怀疑是在高俅的太尉府上?”
“小人只是猜测,下面人都不敢去太尉府查访,无法断定。”
蔡京闭目思索,回想起早先高俅带着厚礼到访,托自己保举高衙内去童贯麾下。
当时自己直接拒绝,丝毫没给他留情面。
想来,定是高俅事后怀恨在心,伺机报复。
这么一来,一切就说的通了。
高俅得了机会,指使飞贼盗走《听琴图》,又在官家和同僚面前提起,引起大家重视。
将丢画的事情宣扬出去,再让御史言官上疏弹劾。
到时自己交不了画,坐实欺君罔上的罪名,皇帝碍于舆论,即使再抬爱,也不得不做出反应。
欺君罔上罪名不小,即使皇帝再怎么偏袒自己,被贬下放是跑不了的。
可恶的高俅,其心何其歹毒。
那日在宫中与官家约好时日,就已经进入了高俅的圈套中,落了后手。
失窃的第二日,蔡京心里已经隐隐察觉有人在背后作祟,现在证实自己预感不错,如今只能尽力补救,将损失降到最小。
寻找盗贼作证是不可能的,以高俅狠毒的行事手段,做成之后必然将之灭口。
再者,高俅得了《听琴图》,必将其深藏或销毁。
想要找回,难之又难。
难道要做出退让,暗地里去低声下气的找高俅和解?
我蔡京可是正经进士及第出身,堂堂当朝宰相。
去跟一个靠蹴鞠谄媚上位的泼皮低声下气?可笑至极。
蔡太师宁愿被治罪,也万万做不到跟高俅请和。
况且,就算这样做了,那高俅也不一定放过自己。
如今他拿住自己命门,将自己彻底打倒所得的好处,显然更大。
换作是自己在高俅的位置,同样也会将事情做的彻底。
这个事情,往大了说是欺君罔上,往小了说是自己失误导致,罪不至死。
如今几个儿子都已经入朝为官,身居要职。大不了先行进宫跟官家请罪,主动请辞下野,也不至于连累子嗣。
罢了,事已至此,先看明天的情况再做决断。
念及此处,蔡京长呼一口气道:
“你们先下去吧,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必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