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盐可比贩生药暴利的多,若是讨了蔡蕴欢心,讨个盐引自不在话下。
故此不惜重金,定下了姐妹花陪侍,不曾想被人占了先机。
事到如今,还不知蔡蕴来了会如何,再因为一时恼怒,得罪了高衙内,怕是更得不偿失。
西门庆是个八面玲珑之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他对高衙内笑脸相迎,深施一礼道:“小人西门庆见过衙内,不知是高衙内当面,失礼失礼。”
伸手不打笑脸人,高衙内见他态度诚恳,嗯了一声转身要走。
却听西门庆在身后道:“早想拜会衙内,不知衙内可否赏光吃一杯。”
西门庆打定主意,若是得罪了蔡蕴,那就抱上高衙内这条大腿。
其父高太尉执掌禁军,若是能得个为禁军供药的差使,也是不差。
高衙内如何能看的上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理也不理,转身要走。
这时二楼又上来一位仪表堂堂的官人,正是西门庆邀请的巡盐御史,蔡蕴。
蔡蕴来京办事,在京城忙了半月有余,刚刚得空。
他对樊楼这对姐妹花也早有耳闻,正巧得了西门庆相邀,便欣然应约。他只比西门庆晚来一步,刚才发生的事都看在眼中。
蔡蕴赏花不成,本就对搅黄此事的高衙内心怀不满。又见西门庆点头哈腰,高衙内趾高气昂,蔡蕴再也看不下去。
“这不是高衙内吗,端的是够威风啊。”蔡蕴面上带着笑说道,高衙内三个字特别加重语气。
话是夸赞的话,语气却充满轻蔑,让高衙内怎么听怎么别扭。
“嗑瓜子磕出来个臭虫,要你多管闲事。”都是靠着干爹,高衙内也不惯着蔡蕴,开口就怼。
蔡蕴脸上仍然挂着笑意:“臭虫又如何,有些人连臭虫都不如,除了整日游手好闲只知道吸血,还到处欺男霸女惹事生非,比臭虫还让人厌恶。”
论背景,蔡蕴是蔡京义子,蔡京官居当朝宰相。比高衙内的干爹高太尉,不止高出一个层次。
论地位,蔡蕴乃是进士出身的巡盐御史,堂堂朝廷命官。哪里是一介白身的啃爹衙内可比拟的。
无论拼爹还是拼实力,蔡蕴都稳稳压他一头。因此,蔡蕴并不惧怕高衙内。
西门庆见蔡蕴骂的痛快,自己也跟着挺直了腰板。
“你不就是仗着你爹蔡京吗,有本事跟小爷我过两招。”高衙内被他说的气血上涌,面红耳赤。
蔡蕴哈哈大笑道:“这叫什么话,我堂堂朝廷六品大员与一个白身的泼皮动手,成何体统。”
蔡蕴话中撇开了干爹这层关系,我没了干爹,还是朝廷大员。你没了干爹,就是个街头的泼皮,跟我动手,你也配。
“你……”
未等高衙内说完,蔡蕴便打断他接着说道:“差点忘了,高衙内可是人称快枪小霸王的一号人物。适才是我说错话了,我可不敢跟快——枪——小霸王动手。”
这句话实实在在戳到高衙内痛处,高衙内早年纵欲过度,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对于男女之事,常是迅速了事。
可他又菜又爱玩,色心不减。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这个毛病就传遍了京城的衙内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