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意思是我不可以?”
“卑职不敢,但,殿下这会儿还没有品级。”
苏蒂闷闷不乐地坐在石阶上,抱着膝盖望着粼粼波纹。
“提伊,你原本是宫里的侍卫吗?”
“不是,我是王上从军中调来的。”
“那你打过仗吗?”她注意到他粗壮的手臂上有一道很长的淡红色刀疤。
“打过很多。”
“仗是怎么个打法?”
提伊摇了摇头:“打仗是男人的事,不是小姑娘家该知道的。”
“我就想知道。你现在是我的侍卫,要听我的。”
提伊笑了笑:“就是两军对垒,号令一下,放箭冲锋,谁杀得对方的人多,谁就赢了。”
“你杀了很多敌人吗?”
“还算可以吧。”
“敌人也会杀你吗?”
“照理说是会的。”
“那你害怕吗?”
“临到阵上,只能豁出去往前冲,谁怕死,谁就死得更快。”
苏蒂望着远处,久久没有说话。忽然,她伸出双脚,浸到圣湖水中。
清澈的凉意激上来。她玩心大起,踢着脚,又细又直的小腿像两道光柱射进水中,脚丫像一对白鸟水中嬉戏,把水花溅得老远。
“殿下!”
“谢谢你陪我聊天,提伊。”她说,“别怕,我总有一天会在这儿洗澡的,不用担心我洗个脚就脏了圣湖。”
下个月,她通过了月考。
她卖萌卖惨,好话磨破嘴皮,哄得梅诺特和凯美两个女祭司代替老师教她乐舞。她练琴练到手指出血,血凝了结痂,痂落了成茧。她练舞下腰劈叉,痛到大汗淋漓,练仪态贴墙站到全身发抖。茜塔阿妈心疼她,把她硬塞到床上睡觉,可是天没亮她又自己起来苦练了。
她的双手终于也能像小鸟在琴弦间振翼穿行,她的舞姿终于也可以像蝴蝶蹁跹莲花绽放。月考上,塔梅芙阴沉着那张长脸给出了勉强及格的分数,其他的教习打得更高。没有绍席斯帮她取巧,她完全凭自己的拼命赢了。
看到佩海雅幸灾乐祸的眼神慢慢变成惊愕,再变成愤懑气恼,差点都要哭出来了,她痛快得简直想放声大笑。
注:圣湖现在去埃及旅游仍然可以看到,在卢克索神庙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