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齐刷刷的望着趴在地上起不来身的聂晓蝶,皆是一脸惊讶,唯有应采月面上神色淡然,显然已经事先得知此事。
萦素一边跪在地上扶着聂晓蝶,一边抬脸冲着温若琳恳求道:“太子妃殿下,聂宝林大病未愈,身体虚弱,不如等她好些之后再审吧。”
温若琳尚未应声,却见应采月站在一边神色凛然的说道:“夜不归宿,这在宫里可不是小事,真若是做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便是一死也难消其罪。我劝尹宝林还是独善其身,小心别被人带累了才是。”
萦素听她非但不帮着求情,却还落井下石,心下气愤,生气道:“应良娣,你我小蝶三人一同进宫,本应互相照顾互相担待,如今事实未明,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她尽量克制自己的语气,却也是气愤难当。应采月刚要开口反驳,就见温若琳一脸寒霜的令两人住口。“够了,你们两人暂且不要争论。聂宝林,本宫问你,前日晚上你是去了哪里?”
“聂宝林是去了臣妾房里。”萦素抢着替晓蝶回答,她怕晓蝶冲动之下会将当日之事坦白。
温若琳不待她继续往下说,冲她正色道:“尹宝林,本宫已经审问过聂宝林的宫人,知她那晚并没有去你宫里,本宫也知你们姐妹情深,但若是你再一味的为了袒护她而说谎,便连你也是连坐之罪。”
其实她心里倒是颇为喜欢这个敢于为聂晓蝶辩解的女人,在这个人人只求自保,还恨不得随时踩着别人爬上去的宫里,能为别人挺身而出的女人,必是心底善良的。
她不令萦素继续说下去,也是为了避免她趟这趟浑水,连累她自己。
“禀太子妃娘娘,臣妾当晚出去赏雪,回宫晚了,宫人已经关了宫门,臣妾敲了几次门怕是她们没听到,那日又冷,臣妾便冻晕在门口。”聂晓蝶怕连累萦素,强撑着抬起半个身子回复温若琳。
温若琳原本就不想把此事闹大,闹大之后只怕有辱太子的颜面,听她这么说,正准备言辞警告她两句,就将此事不了了之作罢。
没想到应采月却不阴不阳道:“只是臣妾的宫女听聂宝林的宫女说,聂宝林夜夜都是宵禁之后才回房,不知聂宝林每晚又都去了哪里?”
聂晓蝶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低头沉默不语
“禀太子妃,您看她无言以对,必然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不动宫刑,她岂会招的那么痛快!”应采月回头挑衅的看着温若琳,似是提醒温若琳曾对自己动过宫刑,现在要一视同仁。
温若琳有些迟疑:“只是如尹宝林所言,聂宝林现在身子虚弱,怕是经不起刑罚。”
最初她虽然恼恨聂晓蝶无视自己前几日的警告,在太子即位前惹出事端,但如今见她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却又于心不忍起来。
“王有王法,家有家规,还请太子妃依照宫规处置。”应采月冷哼一声,语气中诸多挑衅。
“林良娣怎么看?”温若琳以前在家做姑娘时也没处置过这种事,如今眼下这些女人除了林婉容应采月,其他的连名字她都记不太清楚,只好指望她能给自己出出主意。
“太子妃您刚才说的是,聂宝林如今重病在身,只怕受不了刑。但此事事关这太子府女人的声誉名节,兹事重大。臣妾众人都属太子妃您统辖,自是应当按照太子妃您的意思处置。”林婉容这话说了一圈等于白说,既没得罪应采月,实际也没有出什么实质性的建议。
关于如何处理此事转了一圈又推回到温若琳身上,她只觉得屋里十几双眼睛都齐刷刷的盯着她,等着她的决断。这让她颇感为难,若是处置轻了,只怕日后这帮女人更不好管。
“按照宫规应用何刑?”她侧脸问绣珠
“应是拶刑。”绣珠低头小声回禀。
“聂宝林,本宫再劝你一句,你及早招了,免受皮肉之苦。”温若琳虽然不知道拶刑是什么,但是看绣珠说这两个字的神色,只怕比掌剐之刑更为恐怖。
“禀报太子妃,臣妾实在招无可招。”此时此刻已是骑虎难下,聂晓蝶只得咬牙坚持无话可说。
温若琳叹了一口气,令人把聂晓蝶架了出去,此类行刑均不能在殿里,她令绣珠传了太监去取刑具。最初听绣珠说拶刑,众人还不明就里,待见了太监取来的刑具后具是倒吸一口冷气,却原来是夹手指的刑具。
“太子妃,万万不可啊,聂宝林如今的身子,实实禁不住此刑。”萦素上前两步,跪倒在温若琳面前央求道。
“尹宝林,我劝你还是站远点,免得一会吓晕过去。”应采月冷笑道。
“应采月,你怎可如此狠心。”萦素吃惊的望着应采月,仿佛从来不曾认识她,以前的应采月虽是心思狡黠,但是她与晓蝶并未得罪过她,不知为何她要针对晓蝶。只听一声清脆的耳光声,正是应采月给了萦素一记耳光。萦素一时反应不及,愣在那里。
“应良娣,这是在本宫的宫里,你莫要太过嚣张。”温若琳呵斥道。
“禀太子妃,臣妾是良娣身份,她是宝林身份,她竟敢直呼臣妾的名字。臣妾这是依照太子妃上次的教诲,教训她不要以下犯上。”应采月回答的理直气壮。温若琳叹了一口气,撇开她两人不理。
她开始也不知绣珠说的刑具是什么,还以为不过是打手心之类的板子,待见了,却觉得这刑罚只怕聂晓蝶真的受不起。正犹豫的如何找个说法,将这刑具收了,改日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