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新邑,楚昭家的院落里,他此时正盘腿坐在烈日下,闭目观想着太阳,在炎热的阳光中凝练着心中的那股暖意。
春日的阳光不算毒辣,微风轻轻吹拂,掠起少年郎额角的丝丝长发,从意境上来看,还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感觉。
如果不看他周身略带扭曲的空气,以及周身那一圈明显带着略微焦黄的土壤,还真看不出来他此时周身的温度,已经与烛火相差无几。
“呼~~”
缓缓一口浊气吐出,滚烫的气流将一荡一荡的柳条瞬间变成枯黄,楚昭缓缓起身,将手指放在熄灭的油灯上,三个呼吸间,油灯便自动点燃。
“不愧是好东西,才修炼了三天,感觉比族长修炼十年还要来得神异,不愧是帝俊赐予的功法。”
想起当年,自己在祭祀大典上,头都磕破了,先祖都没点燃过他体内血脉之力。
如今自己终于有了和修仙者较量的机会,楚某人心中突然有种豪情万丈的感觉。
“唉,太师啊太师,您来晚了一步呀。”
“那种不能搞对象,还得天天看着玉帝和王母打情骂俏,被条条框框的天规戒律所束缚,每日还要上班打卡完成任务的神仙,多像一群身不由己的打工神啊。”
楚昭心情大好,大口大口的吞食着家中储备的粮食与肉类,浑然不觉以前自己其实也做过一版上榜计划书的经历。
“这功法好是好,就是修炼一次就得吃掉大量的食物补充体力,腮帮子都嚼得发酸,真不知道以后如果境界提升了,一天要吃多少东西?”
一斤肉就是三枚贝币,这哪里是金乌曜日,这是金钱曜日。
这两日子羡三人都没有去找他,而是继续在村中闲逛,一会儿去他们炼制砂锅陶器的地方看看,一会儿又去他们改良后的蚕室去看缫丝而成的丝绸。
三人还是遵守了邑落里的规矩,至少没非要让制陶的陶叔,和缫丝的婶子去把压箱底的技术展示给他们看,只是观望成品,了解新商品的价值。
不然的话,就算楚罴怂了,邑落里总会有一些认死理,不畏权贵的彪悍人物,将他们轰出邑落。
毕竟这里是先秦,还是荆楚,此间民风彪悍,最不缺的就是舍生取义的无畏风骨。
突然间,楚昭看着周身那一圈焦土,心中有了一个很有意思的想法。
“如果我继续修行这部功法,未来就算不能变成金乌,我是不是可以利用这种周身散发的高温试试炼铁?”
“嘿,这破世界不给我建高炉,我直接用功法熔铁炼铁中不中?”
仔细想想,还真有搞头!
楚昭立刻趁着热气散走,跑回了房间开始翻箱倒柜,不多时还真让他找到了以前进山采果子的时候,捡到的一块磁石。
正当他准备抱着磁石去河边淘点铁砂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了!昭大哥不好了!”
“瘦猴子,我好得很,先前你出卖我的事情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今天你还上门来咒我了?”
楚猴跑得浑身是汗,也不在意抬手敲他脑门的动作,苦着一张脸就拉着他要往外走。
“出什么事了?怎么把你弄得这么急躁?”
“大哥,楚平那家伙和邑外的那些护卫打起来了,你要是再不去管管,楚平可能要被那帮人给活活打死!”
楚平是他们这一代人中年龄最大的孩子,比楚昭还要大上两岁,在他还没开始修行之前,楚平也是整个邑落唯二两名被先祖祝融点燃了气血之力的勇士。
“走,边走边说!”楚昭立刻将手中的磁石放回了屋内,抄起一把铜戈就跟着楚猴向邑口跑去。
“族长不是告诫过,不许和邑外的那些护卫攀谈,也不需要惹事的吗?楚平为什么会和他们对上?”
“唉!其他护卫都还好,可其中就有那么几个人嘴上不积德行,总是我们习练的时候喜欢跑过来品头论足,说我们是山野蛮夷,手上练得技巧也尽是一些抓兔子,掏鸟窝的武艺。”
“然后楚平气不过就上前去理论,结果对面那人上来就一耳光扇在楚平的脸上,骂他是野种,是蛮夷。”
“你也知道平哥儿的脾气,平时不惹事,但是也从来不怕事,这不就打起来了吗?”
楚昭心里其实也有些窝火,这几天注意力都在子羡三个人身上,加上他自己又忙着钻研新到手的功法,下意识就忽视了邑外其实还有一帮二代们组成的护卫团。
之所以说他们是二代,其实也是他心中的个人猜测。
能给护卫武装青铜甲胄,对于子羡这样的身份算不得什么。
但是能让这帮护卫拥有贵族气质,且随便拉个人出来都能和族长熊罴较量,那就只能是各大诸侯精心培养的家中贵子才能做到。
毕竟有时候修行这种事情,有资源的人自然是一日千里,没资源的人,就只能像楚平、楚罴这样,全靠日常锻炼积累成长。
“对方可有报上名号?”
“有的,不过当时有好几个人,我记得领头的那个,好像是自称什么……冀州苏护!”
“居然是他?”楚昭心头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