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袖子把眼泪抹干净,看着那些蠕动的肢体。
“哟,小人儿。把咱叫来是要做些什么呢?”
我看了看面前的秦钥与周伯,谁的嘴唇也没有动过。
那就是它了。
它的一只手掌抚过我的脸庞,我现在仅仅只是看着它就感到头晕目眩,口干舌燥;它手掌的触感好似婴儿的肌肤一般细腻柔软。
不对,现在不是沉溺于惊奇的时候了。
“你有办法挽救将死的人吗?”
“你是说推迟行刑吗?小人儿?”
它的声音十分奇怪,仿佛每个字都是由不同的人讲出来的,各种各样的声音拼凑出的话语让人焦躁不安。
“管他行刑不行刑的,怎么做?”
“哎呀哎呀,你的态度可真差呢。”
这时,肢体拼凑出的先知分散开来,我的身体被深红色的凝胶状物质和它散开的肢体包裹起来。
啵——
等下。
这是——
亲吻的声音?
此刻,我意识到,原生先知虽然看不到它的嘴,但并不代表没有。
它可能浑身都是嘴也说不定。
周伯最先回过神来,冲上前想把我扯回来。
然后他就倒在了地板上。
“咱正忙着正事呢,别打岔呀,小老头。”
“周伯!”
“还有你,小姑娘,不要吵。”
秦钥应声也倒在了地上。
我刚想开口,嘴里就被深红色物质塞满。
“小人儿,咱还挺中意你的,要不,咱们用他们开开荤吧,咱会好好教你怎么做能满足食欲的。”
脑袋里像装着一堆糨糊,思考什么的完全做不到。
不过有一点。
我拼命挣开束缚,伸出一只手来。
抓住了桌边的短刀。
“哎哟,都这样了还想反抗咱吗?”
手上的刀被轻易的夺下,短刀此刻像玩具一样在先知的手里甩着。
“现在咱就来教教你吧,比如,刺身该这么做——”
它用短刀轻轻割向我的后背。
刺痛感立刻传来,同时带来了意识的混乱。
“丢人,被自己召唤来的东西搞成这个样子。”
一个带着恨铁不成钢语气的声音响起。
“对方让自己感到痛苦的话,那就十倍百倍千倍奉还回去,教教你什么叫作报复吧。”
混乱中,我的肢体开始并非由我控制的行动起来。
同时我听到了:
“哟,怎么了,小人儿?”
“喂,玩的很爽是吧?刚才让你干嘛来着?”
这虽然是我的声音,但我却没有做出任何行为举动。
就好像身体被谁支配着,而我只是旁观者的感觉。
“你态度这么差,还想让咱帮你办事?”
“是吗?很有脾气嘛。”
冰霜在此刻冻结了关于先知的一切,然后“我”从它的束缚中走出。
“现在听命于谁?先知?”
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开,重新聚集起来的原生先知带着略微颤抖的语气说到:
“当然是您,咱的主人。”
“很好,接下来完全按照我的指示行动,能不能做到?”
“为主人,万死不辞。”
“我”背对着先知。
“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吧?”
那个声音略带戏谑的说到。
然后,我重新掌握回我的躯体。
我清了清嗓子。
“先知!接下来得把倒下的两个人背上去!”
“遵命!”
几条手臂托起秦钥和周伯走出了密室,在我听到它走远的脚步声,我精疲力竭的倒在椅子里。
另一个问题缠上了我。
那个“我”是个什么来头呢?
能将影响作为武器的“我”。
我默然的敲了敲自己的脑壳。
“真是,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看来要教你的还有很多啊,可笑的愚者。”
脑内,这样的声音响起。
愚者……吗?
我剩余的力气没能支撑这具身体保持清醒。
于是,我趴在桌上沉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