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车来到医院大门口,门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您不是很守时呢,客人。”
我打开车门,走到她面前。
“苏洛恰那让你来的?看板娘小姐?”
“你需要一个关于这方面的协助者,苏姨这么跟我说的。”
她转身,如瀑的黑发带起太阳的光辉。
“还不走吗?”
她回眸,像一台没感情的机器,只是在执行什么任务。
语言一样如此。
“这位是?”
秦钥凑上来问我。
“算是最近认识的一个人吧。”
“哎?”
她的眼里充满了疑惑,好像在问:
“她真的认识你吗?”
医院已经将最近身体无大恙的秦钥妈妈转到一个普通病房。
这当然是暂时的幻象——推迟行刑的时间已经没剩多少了。
我站到仍然安静躺在病床上的秦钥妈妈的床前。
周伯站在病房外,他害怕我又搞出什么事情,所以在外面把风。
秦钥面带不安的拽了拽我的袖子。
看板娘面无表情的站在病床侧面。
“让你身边的小女生出去吧。”
看板娘对着秦钥投向冰冷的视线。
“我……我要留下来帮忙!”
“帮什么忙?倒忙?”
“这……”
秦钥向我投向可怜巴巴的视线。
“额……那什么,秦钥,你先和周伯帮忙把一下风吧,毕竟我干的不是什么正事……哈哈……”
她听了我的话后,垂头丧气的走了出去。
“终于没有外人了,可以放开一点了呢。”
看板娘长舒一口气,甩了甩自己的右手。
“外人?”
“这次的仪式是要用到鲜血的吧。”
“嗯。”
“但你还有鲜血吗?”
我愣了一下,不禁哑然失笑。
这么个外人啊……
“这么整我有意思吗?还以为你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呢。”
她的眼里蹦跳着调皮的光芒。
“当然了,毕竟咱们都是异类嘛。”
转眼间,她的右臂被血红色的眼球和利齿,以及浑浊的血肉缠绕,体积近乎大到原本的三倍。
简单来说,那个玩意儿看起来就掉san。
“鲜血的话这里要多少有多少哦。”
“有多少哦!有多少哦~有多少哦!”
丫的!手臂上这东西还能说话的?
“要用的仪式是?置闰吗?”
她歪了一下脑袋,看了看我。
我翻了一下黑色的笔记本。
置闰仪式,最愚蠢的学徒可能会尝试的仪式。
只有疯子才会想着重现当年那个疯狂的仪式。
分裂了骄阳的,置闰仪式。
代价昂贵——因为用于仪式的物品都将会在此世不复存在。
如同骄阳一般分裂。
反向一想,代价昂贵,足够疯狂,反而更能使司辰注视不是么?
我看向她,点了点头。
“置闰!置闰!置闰!……”
她胳膊上的怪东西开始发出刺耳的怪笑和尖叫。
突然喷涌出的数不清的触手在地上描绘出图案。
我不过一愣神,鲜血绘出的图案已然充满了秦钥妈妈的病床周围。
这里是一个偏僻的普通病房,病人只有秦钥妈妈一个。
“拿下来喽!拿下来喽!拿下来喽!……”
我看着看板娘怪异右手上的触手把玩着的东西。
那是几个监控摄像头。
“尽快吧,下午8点钟我还要上班的。”
“OK啦。”
我翻开一本书页泛着金光的教典。
从腰间抽出那把放在秦钥家地下密室的短刀,正对向秦钥妈妈的额头。
上次莫名其妙得到的眼泪在这一刻也成了有用的东西。
“以灯之力,拜请守夜人,以其光芒,刺穿林地的混沌,赐予此人理性的微光。”
当然,以此人存于世上的精神燃料为代价。
书页张张燃尽,闪着光芒的泪滴绽放出比平时更为灿烂的光芒,刀刃在一瞬间碎裂化为飞灰。
血液画出的痕迹都发出刺眼的金光。
如同水流一般的金光倾泻流淌包裹着秦钥的妈妈。
“低下头,背过身子。”
是看板娘的声音。
那金色的光芒内恍惚中似乎有些什么。
没等看清就被看板娘的大手强硬的摁倒在地上。
光在前,影在后。
他无仁慈,切勿让他看到你。
霎时间,一切陷入黑暗。
啪——!
啪——!
“醒醒!醒醒!”
面前的看板娘用左手抽了我两个嘴巴。
“情况怎么样了?”
“她的精神已经恢复正常了。”
我看了看床上,她慢慢的撑开了眼皮,看着我愣了愣,嘴巴一开一合。
“啊……啊……”
“说不出就别说了吧,还没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