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寿命……只剩下一年?”
“你本来就该是一具尸体你明白的吧?”
祂把小册子往身后一抛,化作一团飞灰散去。
“自从刻印仪式结束之后,你的寿命已经被规定好了,你那次在医院的起死回生,是你和戴冠之孶的交易,祂的放权就是以你的灵魂与寿命为代价,祂给了你八十年的寿命,这段时间祂可以以你为载体实现神降,不过祂估计也没算到你用的这么肆无忌惮……”
什么力量,都不能过于依赖吗……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什么实感啊……”
“是啊,没什么实感呢……我也是……”
我看着祂茫然的眼神和微微颤抖的嘴唇。
“其实要我说啊,活太久也不算什么好事……”
祂的表情很快恢复过来,嘴角勾起,眼神里带着微微的嘲弄。
“哎~是嘛~我明明记得很多人都挤破头的想成为长生者或者具名者呢?”
“我不想啊。”
“你果然很奇怪啊,其他接触了密教教义的家伙可都是各种不择手段的往上爬哦。”
“扫清前进阻碍,这是很正常的事,来自漫宿的力量让这个过程简单了不少。”
我看着亭亭玉立的祂。
“我以前说不定很懦弱,但现在,我很自私,我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守住我想守住的东西。”
“你也很虚伪。”
猩红色的瞳孔对准我。
“是的,我完成不了大业,拯救不了世界,如果没能扛过那次试炼我说不定已经变成一捧灰,但现在我坐在这里,眼前有美丽的月亮,身旁有漂亮的司辰化身,就和做梦没两样。”
我倚在身旁的树干上。
“在这里我能好好的理清自己的思绪,不会像以前一样面对什么都是手足无措。”
“别傻了,待在漫宿,现实的时间也依旧会流转……”
我打了一个响指。
一切熟悉的景象化作雾气散去,我与祂站在一片猩红色的天幕下。
——追思旧忆,唯有血腥。
祂精致的脸庞瞬间扭曲,横飞的血肉撑爆了祂的化身那吹弹可破的肌肤。
我不慌不忙的走上前去,俯身捏起祂的下巴,闭上了眼睛。
从祂周身纷飞而出的血肉化作猩红色的雪花落在地上。
“虽说很失礼,但能让您冷静下来这一点,我还是觉得很值得的。”
祂懵懵的看着我,抬起手看了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又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没失去理智?”
“算是差一点,不过现在来看,肯定是正常的。”
然后祂的脸突然涨红。
“你你你……你这个打啵狂魔,突然把林地的幻象解除是故意的吧?是不是?!”
“如果您能给予我以别的方式传递影响的方法的话,我还是很乐意不去做这种没礼貌的事。”
我摊开双手。
“况且,我们总要面对这些不是。”
由镜间域导向的,弧月以神力封存真正的裂分之狼神魂。
这个世界只是个浸透了鲜血的血池。
作为从骄阳分裂时的伤口中诞生的司辰,不能改变祂的话,所谓大功业的一切都是空谈。
如果真如祂所说,不能再继续使用戴冠之孶的神力,那尽可能多的获得裂分之狼的注视,以后如果再需要力量时也算多一些筹码。
“你不害怕我吗?”
“如果真的害怕,我就不会这么冷静的站在您的面前。”
我走近祂,半蹲下来,让自己的视线与那双猩红的瞳孔对视。
“我们是这个大功业的基石,您诞生的痛苦过往我们无法改变,但我们可以试着改变未来,虽然我也没什么能力,但以后,我将以您赋予的权能尽我所能开辟未来,如果您再度陷入过往的痛苦中,请让我与您共同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