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记忆开始复原,罗逑就注意了。与其说是他在远离柳生,不如说柳生在刻意回避与他的接触。就连吃饭也分席了。
还有上元节那天放的孔明灯。
他知道柳生要离开,但是什么事情让他现在离开呢?一只东走西漂的妖老家在哪呢?
等等,妖?
他爹娘说什么来的,“柳生老家有急事赶回去了,然后什么都没说。”
就这样?没问问他柳生有什么急事?如果问了,一定还会说“我们问你有什么急事,但你如何如何”。现在明显没有。
不对,态度不对。太过理所当然了。又或者说,太莫名其妙了。他的言语那么不寻常,但为什么他爹娘一点反应都没有?
简直就像已经经历了一次一样。但那怎么可能呢?
慢慢慢,他的记忆出过问题,会不会是那个时候自己也是这个状态呢?寡言少语,问而不明,如同提线木偶一样。
上一次柳生走他呆坐了一天一夜,拿着红珠。
对了,红珠!柳生之前改他记忆的时候就留下过,这次会不会也留下了呢?
想着急忙跑回房间,东翻西找。但一颗莫须有的珠子在这房里找起来犹如大海捞针。罗逑强迫自己冷静,想想柳生会把红珠放在哪。
首先对柳生来讲,红珠一定举足轻重,不然当初从客栈走的时候柳生不会带走。那放在哪里,既不容易丢失,又不容易被发现呢?
风筝。
罗逑把风筝拆了个遍,终于在风筝的骨架里找到了嵌在里面的红珠。他这才发现,柳生做的骨架比他的要粗一些,应该也是为了藏红珠。
找到了红珠罗逑就相当于有了一个鱼饵。不过这鱼饵有没有作用,只能现看了。
罗逑把红珠放进荷包里,开始了他一天的进程。
入夜。
罗逑将荷包压在枕头底下沉沉睡去。
多谢逃婚以来的金钱截流,要不是银子少,荷包就太胖了。会赛不到枕头下。
罗逑睁眼,一时间有点懵。大脑一片空白。
起身穿衣,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洗漱的时候一看脸盆里的水,一照镜子,突然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衣服和鞋都小了。包括他自己。
按照穿衣习惯和周围摆设,他猜这应该是他十五岁的时候。
因为那时候柳生病了,他为了照顾柳生,在窗边另摆了一张榻,他自己的让给了柳生。
他扭头看着熟睡的柳生,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是柳生作为梁上离世的前一天。
也是他所谓的记忆里搬到温泉的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