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打发走了侍卫，欧阳锋满怀惆怅的端坐在树丛下，任由蛇虫鼠蚁从自己周遭爬过。
“我玩弄了一辈子毒术，却连九阴上的淬毒之法都难以入门，绝不可能。”
“但是昨日那些人说得明明白白，这九阴有人练成过，而且看他的功夫，确实邪门，力道和速度平平无奇，却连我都难以招架。”
“这定然是九阴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难道，这秘籍有问题？”
想了想，他又熄灭了这个念头。
“不可能，我昨日潜入赵王府，用的是极高深的匿息术，别说他们了，就连老叫花子也听不见我的动向。”
“他们决计想不到自己在商量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也不可能会故意演出戏来给我看。”
欧阳锋自信，普天之下没人能知道自己昨天是什么时候决定溜进赵王府的。
为了防止被包围，所以他特意一直单独行动。
“秘籍是真的，可是我却练不成……”
“难道，真的非得……挥刀自宫不成？”
联想到第一页开宗明义的那八个字，欧阳锋的眉毛紧蹙，一时难以抉择。
“虽说以老夫的岁数，早已没了用武之地，但是平时看着玩也是极好的。”
“这贸然之下，就要和宝贝说再见，让我怎能下得了这个决心。”
他彻底体会到了王重阳和黄药师的纠结，痛苦和煎熬爬满了他的内心。
“切，还是不切？”
欧阳锋苦苦思索着这个问题。
对于他来说，追寻武功的极致是人生最大的快乐。
甚至某些时候，还超过了对男欢女爱的痴迷。
尤其是当他辛辛苦苦折腾了数十年，换了无数女人，既有侍女、抓来的平民、小国的公主和看对眼的床伴，却始终没有多诞下个一儿半女的。
他就知道，欧阳家的老毛病在他身上应验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对欧阳克如此看重。
因为这真是万顷地的一根独苗苗了。
而在得知欧阳克有可能绝后时，他才会如此痛苦。
回想起欧阳克的伤势，他又是一阵痛心。
之所以这般仓促的赶走侍卫，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难以承受这个噩耗。
直到现在，他都还有些精神恍惚。
一方面，他希冀着能有治愈的希望。
另一方面，欧阳锋很清楚，除非世上真有人能够断肢重生，否则欧阳克日后将会是一个修炼九阴的好苗子。
“实在不行……老夫，就当是陪克儿吧？”
他低声自语，心中的枷锁似是被打开了一道缝隙。
所谓自宫一念起，霎时天地宽。
越琢磨，欧阳锋越觉得自己练不了九阴不是自己的问题，一定是那腌臜物拖累了自己这个武学宗师。
既然如此，不如切了痛快。
免得克儿之后在为父面前自卑。
况且等自己练好了九阴，也能更好的教导克儿。
若是将来做到了天下第一，未必不能寻来奇人，做断肢接续之术。
犹豫再三，当太阳的光辉落入密林深处之时，隐约能听见一声闷哼，随后就传出三声癫狂的笑声。
“嘻嘻，王重阳、药师兄，你们对武道的追求，永远没有老夫执着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