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姑娘一听有这等趣事,皆来了兴趣,眼睛亮晶晶的,围坐得更近了些。黛玉也微微点头,神色间透着几分期待。
这时,众人推举出一位翰林学士的孙女来出题,这孙姑娘生得眉清目秀,颇有几分书卷气。她沉吟片刻后,轻启朱唇道:“便以这园中盛开之牡丹为题,作一首七言律诗。”
话音一落,各位姑娘便陷入沉思。有的托腮凝眸,眼神望向远处,似在牡丹花丛中寻找灵感;有的眉头微蹙,轻摇手中罗扇,口中念念有词;还有的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又不时停下思索。
蒋惠兰本是武官家的孩子,与其他几个武将家的姑娘面面相觑,她苦笑着挠挠头道:“我们这些个粗人,肚子里实在没几滴墨水,就不献丑啦!”说罢,大家一阵哄笑,也不勉强。
过了片刻,一位身着粉衣的姑娘率先开口:“我有了。”便念起自己所作之诗。众人听罢,纷纷点评起来。
一位小姐说道:“这首诗对仗倒是工整,用词也中规中矩,只是意境稍显平淡了些。”众人皆点头称是。随后又有几位姑娘把诗作展示出来,各有优劣。
卫家的三姑娘对这些本就不通,早早便放弃了。五姑娘倒是认真,写好后先递给黛玉看。黛玉接过,细细读来,微笑着夸赞道:“五姐姐这首诗,起句便不凡,‘牡丹娇艳映朝霞’,把牡丹之美与朝霞相衬,很是巧妙呢。”
五姑娘听了,脸上露出几分得意。黛玉又轻蹙眉头,委婉说道:“只是这颔联处,‘绿叶随风轻舞动’,似乎过于直白了些,少了几分韵味。妹妹觉得若能再斟酌一下,用些更有意象的词,或许会更好。”
五姑娘见黛玉这么说,若有所思,拿回诗稿修改起来。不多时,改好再给众人看,众人皆夸赞,说这诗改后更有味道了。
大家又把目光投向黛玉,笑着说要看她写的诗。黛玉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拿出自己的诗稿,轻念道:“牡丹国色耀春华,粉瓣含情映日斜。风送天香迷蝶梦,露凝玉蕊醉仙家。雍容岂惧群芳妒,华贵常迎众口夸。独倚栏杆思魏紫,此花应是梦中花。”
众人听了,一阵惊叹。孙姑娘赞道:“林姑娘这诗,不仅对仗工整,用词精妙,而且意境深远。‘风送天香迷蝶梦,露凝玉蕊醉仙家’一句,把牡丹之香、之态写得如梦如幻,真是妙极!”其他姑娘也纷纷附和,黛玉微微红了脸,谦虚道:“姐姐们过奖了,我不过是随心而作。”
众人又是一阵调笑打闹,笑声在屋中回荡。这时,有人提议:“咱们别光在这儿作诗了,去玩投壶吧,也活动活动。”众人皆响应,于是移步来到园子里。
众人来到园子里,只见投壶之地一片热闹景象。那投壶身似玉瓶,上面绘着五彩斑斓的花鸟图案,在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旁边摆放着几支精致的羽箭,箭尾的羽毛五彩绚烂,似天边的晚霞。
姑娘们分成几组,嬉笑玩闹着开始投壶。有的姑娘力气小,羽箭还没到壶边就落地了,惹得众人哈哈大笑;有的姑娘用力过猛,羽箭直接飞过了壶,自己也懊恼不已。
黛玉在家时,因时常无聊,这些小玩意儿倒学了不少,众多姑娘中,也就几位武将家的姑娘能与黛玉一较高下。
其中蒋惠兰更是身手不凡,她笑着对黛玉说:“林妹妹,咱俩比试一番如何?”
黛玉笑道:“好呀!蒋姐姐可要手下留情啊!”
黛玉先来,只见她站在投壶前,身姿轻盈如燕。她先是微微下蹲,右手轻握羽箭,将其放在眼前比了比,眼神专注,随后,她轻吸一口气,微微侧身,玉臂轻挥,那羽箭便如离弦之鸟,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嗖”的一声,不偏不倚,稳稳地落入壶中。
周围的姑娘们见状,纷纷拍手叫好,“林姑娘好厉害!”“这手法真是巧妙!”黛玉听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蒋惠兰见黛玉如此厉害,也来了兴致,她摩拳擦掌地站到黛玉对面,笑道:“林妹妹,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哦!”
说罢,她拿起羽箭,大喝一声,用力投出。那羽箭带着一股劲风,直直地朝壶口飞去,“铛”的一声,羽箭撞在壶身上,弹了出去。
蒋惠兰皱了皱眉头,嘟囔道:“哎呀,力气大了些。”周围的姑娘们有的掩嘴偷笑,有的为她加油打气。
黛玉和蒋惠兰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黛玉每次投箭,动作都轻盈流畅,羽箭也似有灵性一般,大多都能命中目标。
蒋惠兰则是气势十足,她越投越准,每一次投箭都带着一股英气。
有一次,黛玉投出羽箭后,羽箭在壶口边缘晃了晃,差点掉出来。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黛玉也轻呼一声。
好在那羽箭最终还是落入壶中,姑娘们松了一口气,黛玉也拍了拍胸口,笑道:“真是险呢。”
蒋惠兰见此情形,更是斗志昂扬。她调整了姿势,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投出羽箭,这次羽箭直直地插入壶中,速度之快,力量之大,让周围的姑娘们再次发出一阵惊呼。
蒋惠兰得意地朝黛玉眨眨眼,黛玉笑着回应,两人的比试愈发激烈。
在最后几轮,黛玉和蒋惠兰都全神贯注。黛玉虽身形娇弱,但投箭的姿势依然优美稳定,可蒋惠兰凭借着武将之家的优势,投箭越发精准有力。
最终,蒋惠兰以微弱的优势胜了黛玉。黛玉放下羽箭,走到蒋惠兰身边,拉着她的手说:“惠兰姐姐,你可真是厉害,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蒋惠兰笑着回应:“林妹妹也不差,咱们今日玩得真是痛快!”
这边玩得热闹,姑娘们所作之诗也已传到各位夫人、老夫人手中。几位有才学的夫人一一评点起来,最后选出一位大儒家的孙女和黛玉的诗公认是最好的。
这时,宁安郡主笑着说:“你们可知,先前男席那边流传出来的那句绝妙的诗句‘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正是黛玉的哥哥林瑾所作。”
众人一听,皆是一阵感慨。一位夫人说道:“林家不愧是书香门第,家风甚好,这林公子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才情。”其他夫人也纷纷点头称是,心中对林家又高看几分。
于是,有几位夫人和老夫人便起了心思,悄悄向旁人打探林家和林瑾的情况。
这些人家都有适龄的姑娘,而林瑾今年十二了,也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她们心中暗自盘算起来。一位老夫人对身边的人道:“若是能与林家结亲,那可是再好不过了。”
这边林瑾正和卫若铭一起,与几位名士大儒谈论,可不知道自己的婚事已经被人惦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