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沉着脸坐在延寿堂,焦急等着陈嬷嬷回来复命。
谁知不到半个时辰,忽然有下人慌慌张张跑进来。
“老太君不好了!陈嬷嬷乘坐的马车出了意外……陈嬷嬷她、她死了!”
老太君猝然起身,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胡说什么?好端端的马车,会出什么意外?”
下人急声道:“拉车的那匹马不知为何受了惊,忽然在大街上横冲直撞,最后撞上石墙,整辆车都撞得粉碎!车夫及时跳下马车,但是陈嬷嬷没逃出来……”
陈嬷嬷陪伴老太君几十年,是老太君的心腹,也是她身边最得力之人。
听到这个噩耗,老太君眼前一阵阵发黑,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这时,院子里又传来动静。
阮萋走进来,体贴道:“老太君,陈嬷嬷的尸体已经被下人抬回来了。孙媳知道老太君和陈嬷嬷感情深厚,特意让人将嬷嬷的尸体抬到延寿堂,好让您老人家见她最后一面。”
她笑容温婉:“您要出去看看吗?陈嬷嬷的死状真是惨呐,血肉模糊、支离破碎……看在嬷嬷伺候老太君几十年的份上,孙媳会让人厚葬她的。”
“你……你这个灾星!”老太君颤抖地指着阮萋,忽然喷出一口老血,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下人们手忙脚乱将老太君抬到床上,没多久,府医也匆匆赶来。
府医为老太君诊过脉后,恭声道:“大夫人,老太君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今日又接连发生两件坏事,老太君大概是怒急攻心才晕倒的,之后需要好好调养一阵了。”
阮萋颔首:“那你们好好照顾老太君吧。”
离开延寿堂前,阮萋扫了一眼满院子的下人,冷声道:“这几日府内不太安稳,你们都规矩一些,没什么事别往外跑。”
“若有人阳奉阴违……”阮萋眸光一厉:“说不定,就是下个陈嬷嬷。”
陈嬷嬷惨不忍睹的尸体还停在院中,下人们各个脸色苍白,齐齐跪下:“奴婢们明白。”
薛清怡一直陪在老太君身边,阮萋离开后,珊瑚在她耳边小声道:“小姐,您说陈嬷嬷的死,会不会和大夫人有关?如果是真的,那她也太胆大、太恶毒了!”
薛清怡看着昏迷不醒的外祖母,垂着头没有说话。
今天侯府发生的事情,她也受到不少惊吓。
平心而论,陈嬷嬷对她不错,如果陈嬷嬷之死真是阮萋派人做的,那她确实……胆大妄为!
但如果不是老太君和陈嬷嬷先设计刁难阮萋,或许陈嬷嬷也不会出事。
她不明白,为何大家不能相安无事的过日子呢?
不过无凭无据,阮萋今日又没离开过侯府,陈嬷嬷的死不能随便扣在她头上,也许真是意外呢。
总之是非对错,自有表哥回来处理,轮不到她一个表小姐指手画脚。
不过原先她以为,阮萋一个寡妇又是晚辈,大概只能任由老太君磋磨,没想到她竟然丝毫不落下风。
薛清怡知道自己这么想不合适,她现在应该向着外祖母,一起谴责阮萋不孝。
但人都是有私心的,她其实并不像外表那么懂事乖巧。
外祖母病了没精力管她,如果她想见那个人一面,这几天就是最好的时机。
只是,这件事还需要阮萋帮忙。
薛清怡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暗下来的天色,紧张地捏紧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