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怡儿他们就备好马车,等在院子里了,师父和师娘以及大师兄他们都来给他们送行。
怡儿四周看了看,心想,“傅少城怎么没来,那个人真的是玻璃心啊,即使自己心里计较,这么多天了,也该过去了,真是小心眼”。
自从那日他去找少城告别,毕竟他们俩人这些年一直都是在一起的,她想也许这些年确实是父亲对他不公,但他也确实太过于敏感。本来想借着告别的名头去劝劝他,谁知少城竟然门都没有给自己开。原本是想着确实可能是心情不好,可是昨个夜里她去找他,他却以自己已经睡下了为借口,不想理她,这到叫她伤心了,换做以前,估计自己已经把门踹开了,然后骂骂唧唧的拍他几巴掌,是何时让自己变得这么守规矩。难道真的长大了吗,还是越来越和少城生分了,确实这些日子再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可以开最伤人的玩笑,可以骂最难听的话语,可是现在说话都开始小心翼翼了,难道这就是成长的烦恼吗。
师父看都准备好了,便上前嘱咐那几个人,“路上一定要小心,尤其怡儿不可莽撞,所有事情都听语儿的,毕竟语儿经验足,办事也稳妥,如果遇到急事,即可联系就近的探子,尽快让院里知道,还有我之前说的,不可暴露自己的身份,以免遭不必要的麻烦”。
“弟子明白,我们会小心的”,语儿回复道。
怡儿和郑瀛也附和着。
师父便让他们即刻启程,不要耽误了时辰,一旁的师娘强忍着泪水叮嘱他们彼此一定要互相照顾,路上不要争强好胜,且惹了麻烦,伤了自己。
语儿看了看大师兄,她见大师兄眉头紧锁,一脸愁容,便嫣然一笑。大师兄看语儿冲自己笑着,他也赶紧点了点头。正所谓,一切尽在不言中,彼此一个眼神足以心安。
随后语儿和怡儿上了前面的那辆马车,由两个弟子驾驶着,郑瀛和一个弟子上了后面的马车,由一个弟子驾驶着。就这样他们的马车在尘土飞扬中越驶越远。
少城在远远地地方看着,最后他看车子已经看不到了,他便慢慢地回去了,不是不想送,只是这几日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司山院的弟子,他简直就是院里的茶后谈资。又说傅少城无能的。又说傅少城不受待见的,还有人说傅少城的爹为了女人不做掌门的,估计傅少城也是个浪子。
他受不了这种言语,以前可能有些人会悄悄地议论,他也就算没听见,可是现在好似故意说给他听的,实在是忍无可忍,他开始恨他的爹,开始恨穆怀中,甚至于怪傅思语为司山院,或者说穆怀中肝脑涂地。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他有时候想不如自己一走了之,反正自己也无心于江湖琐事,可是又咽不下那口气,那就是本来自己的爹才是真正的掌门。可自己却在这十几年来却似寄人篱下一般甚至都不如。所以每当自己难以入睡时,总在盘算一些不为人知的事,他想如果这次郑瀛回来,是不是下一步就是要和郑府联姻,那么接下来的事也会是顺利成章。不是自己多想,看看这次弟子们职务的分配。如果到了那一天,可能他们的性命也会难以自保,所以他要做些事,防患于未然。不……,这是迟早的的事。
怡儿还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以前最多下山去司山镇上,现在她已经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姐姐,你去过那么多地方,有没有什么特别好玩的,或者有趣的事”。
“当然有啊,世间如此之大,什么事都有,不过有趣的事我也没怎么记得住,因为我们是有要务在身,所以就忽视了很多事情”
“这样啊,那你们主要做什么呢”,怡儿越发好奇了,便趴在语儿的腿上。
“我们每次下山,除了一些正常的要物采购以外,最重要的还是去每个固定的店铺查账,那些店铺是师父以别人的名义开的,毕竟院里的开销只靠镖局是远远不够的,再一个就是在固定的店铺去和重要的探子接头,这样不容易被人发现,再就是这些年,师父也有不少仇家,一直暗中在算计司山,我们得查清他们的底细,把他们找出来,如果威胁较大,可能还要进行谈判,或者说斩草除根……,”
语儿有条不紊地向怡儿解释着,这不仅是自己愿意给怡儿解释,而且这是师父交代自己的任务。因为师父不希望怡儿不通世事,且对司山院的事情不知晓。
怡儿听的目瞪口呆,原来下山做的事这么多,这么复杂,还如此血腥,怪不得母亲要父亲退出江湖,看来是有道理的,以前父亲总是说下山去购置一些重要的东西或者说去寻找母亲用的旱见的药材,以及去他的一些店铺查账。这些事就连母亲都不知道,何况是自己呢,估计是怕我们担心吧。
“那你们杀过那些仇家吗”,怡儿更是好奇了。
语儿点点头,“当然,不止一家”。
“那不是很残忍吗,斩草除根不是连他的家人都要杀吗”。
语儿一惊,她没想到怡儿会这样想,但是转而一想,是啊,她自小生活在有阳光的地方,估计没见过黑暗的地方吧。不过自己倒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在她看来,执行任务,除掉敌人,守住司山院的安危才是真正的目的。
她笑了笑,“是很残忍可是我们不杀他,估计他们就会杀了我们”。
怡儿这样一听倒确实有道理,可是自己却还是如鲠在喉,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毕竟在她的世界里她的认知就是要善待他人,不可轻易伤人性命。必要时要行侠仗义。这些不都是和自己的里面背道而驰吗。
“看来确实是自己经历的太少了”,怡儿心想着。
“怎么了,被吓到了吗”,语儿看怡儿在那发呆,便推了推她的胳膊轻声问道。
“那有,我就是有些困了,昨个夜里太兴奋,没睡好,这会儿倒觉得困得不行”,怡儿解释道。
其实她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人一定要活在算计之中,非要弄得你死我活,她不喜欢这样,本来满腔热血,想要好好欣赏美景的心,也沉了下来,太扫兴了。
语儿看怡儿原本靠在自己的腿上,现在起来直接趴在了马车放行李的地方睡着了,她想估计是被吓到了,心里倒觉得好笑,那个无法无天的怡儿居然会被吓到。不过看她睡着了,自己也顿时觉得困了,便也靠着怡儿的肩膀睡着了。
另一边的郑瀛却怎么也无心入睡,虽然和他一起的秦师兄已经呼声如雷。他也无心观赏窗外的美景,以前刚上司山院的时候,每天都在期待下山,或者说在郑府的时候就希望有自己的空间,可是现如今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致来,因为他知道,他这一去,可能是万丈深渊,一不小心可能会丢了性命,而他现在还没有一点头绪,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从穆怀中那日告诉他那日要去做这件事开始,他知道他无路可退,谁让自己是人质呢。不行,他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做,既然来了,他就要想尽办法,而不是后退,毕竟他想要的还远在天边,而他必须要得的。
就这样,这些人都各怀心事,被马车颠簸着的累了,然后都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