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门被轻轻带上。
沈末站在门前，骨节明显的手曲着，还虚拉着门把。
他身量高，灯光在他身后，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卧室门上，几乎将整个门都裹挟进属于他的阴影里。
浅淡的笑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他垂着视线，单手插兜，斜依着门框看手机。
刚发来的邮件，图文并茂，主角全是一个人。
从她离开小区到出现在学校，以及和人争执，被人拉扯，以及最后在菜市场买菜回来的全过程。
沈末面无表情地看完邮件，收起手机。
路过客厅看到茶几上放着个深蓝色的礼盒。
巴掌大，没有logo，包装得很仔细，下面压着卡片，黑色的圆珠笔字迹有棱有角。
——送予我的明月。
是乔雪景写的。
他视线轻飘飘滑过，转身进了书房。
*
乔雪景早上起来时沈末已经走了，阳台上挂着他已经洗好的衣服，冰箱上贴着小纸条。
写着他要出差，这一周都不会回家的消息。
这种事情时常发生，乔雪景见怪不怪。
这屋子里更多时候只有她一个人住。而且昨晚他还赶回来过纪念日……虽然超时了，不过乔雪景也觉得挺开心。
她扯下小纸条，背面有个小小的ps，说很喜欢她送的袖扣，最近太忙了忘记了周年纪念日，礼物出差回来补上。
乔雪景更开心了，哼着小曲将小纸条放进纸盒里。
里面零零碎碎，这样的字条还有好几张。
今天学校看她的人更多，连上课时的老师都瞥过她好几眼。
乔雪景只觉得不耐烦。
她不喜欢这种……被迫瞩目的感觉。
脸上昨天被打过巴掌的地方早上起来时已经消肿，不刻意看基本上看不出痕迹，但嘴里咬破的地方还有伤口，拉扯一下就传来丝丝痛感。
上午的课上完后，乔雪景翘了下午的选修。
今天十五号，她要去给乔女士送钱。
乔女士现在一个人住在西街那边，距离学校有点远，乔雪景只能早点过去，不然赶不上回来的末班车。
她到的时候乔女士房门大开，里头吵吵闹闹乱成一团，家具砸得破破烂烂，满地狼藉。
楼道里不少人把门开了一条小缝隙，探头探脑地看。
“找小姐，胆儿肥了啊！你还敢找小姐，一天天的家不回！出差出差，就是到这个女人肚皮上出差！？”
“家里还要不要了！”
“羽羽才升高三，你这是不要我娘俩活了是不是？！”
屋里，一个中年女人破口大骂，她身后站着两个与她有一丝相似的男人，唯一完整的沙发上坐着个神情憋屈烦闷的男人，眉间阴郁，隐约跳着怒火。
乔女士穿着整齐，身段婀娜，揽着条丝巾靠在窗边抽烟，事不关己，神情冷漠。
除了脸上有一道红肿的巴掌印。
真巧啊。
乔雪景动了动眉毛。
中年女人神经紧绷，余光瞥见有陌生人来立刻瞪了过来：“你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