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粗糙布满老茧的手,放在路明非腿上的伤口处,看似在检查伤口的愈合情况,实则却是伸出一根手指捅进伤口处来回搅动。
路明非痛的冷汗淋漓,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全身伤口的再度撕裂却是让他痛的不敢再有所动作。
老头眼见路明非停止挣扎,将捅进伤口的手指缩了回来,随意的在他衣服上抹了抹,无视了路明非想要杀人的眼神,对于他来说,这小子可是个香饽饽,聚宝盆,以后靠他挣出个养老棺材本感觉不在话下。
“来,张嘴。”老头拿出早上好心的店家夫人送过来的包子,外面包着的荷叶因一时不差,被拉车的母羊连啃了好几口,现在上面还留着母羊咬下的缺口以及口水。
路明非嫌弃的看向被羊舔过的包子,但包子的香味却是引的他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他张开嘴,却是准备吃饱喝足后积蓄力量,伺机而动。
包子递到嘴边,路明非张嘴正欲咬下,咣当一声,上牙床与牙床相撞,他却是张嘴扑了个空!
那老头眼看包子就要被他咬下,却是手一缩,递到自己嘴边,吧唧吧唧的吃了起来。
老登!
路明非眼神几欲喷火,神情就好像吃人野兽,衰仔也是有衰仔的底线的,何况是小时候看过狮子王,也曾自诩为辛巴的雄狮路明非!
啪——
老头从放在羊车上的口袋里摸出一张黑乎乎的硬饼子,撇到路明非胸口处,嘲讽道。
“还想吃包子?你也配?”
路明非强忍着胳膊处传来的疼痛,勉强拿起饼子吃了起来,饼子的口感很不好,发酸发涩甚至还有点发臭,甚至里面还有着混进来的沙砾树叶。从小到大,他还是头一次吃这样的饼子。
但是不吃就会挨饿,挨饿就会没有力气,没有力气就不能从老头手里逃走。
他开始努力嚼着,小心翼翼地分辨出的其中的异物,刚刚有一小块石头可是震得他牙床生疼。
此时路明非无比怀念上周末,叔叔婶婶带他和路鸣泽去吃的麦记,那柔软的面皮和流着汁水的肉饼让现在的他魂牵梦绕。
可是要想再吃到,那估计得千百年后了吧。
想到这里,他有些落寞。
“就着点水喝,噎死你谁陪我演戏讨钱啊!”老头眼见路明非温顺下来,满意的点了点头,解开腰间的葫芦丢了过去。
早就口干舌燥的路明非也顾不得什么个人卫生口水之类的事情,接过葫芦咕噜噜的喝了起来,水并不干净,相反还隐隐带有一丝臭味,但足够解渴。
“听好了,小子,我本姓王,名德有,你以后就是我的小孙儿王狗子,你可明白?”王有德缓缓说道,却是观察着路明非的反应。
路明非一口饼子,一口水,装作聋的样子。
眼见吃着饼子的路明非恍若未闻,不为所动,王有德却是故技重施,手指再度插进路明非的伤口内,一时间血水四溅。
路明非死咬着牙齿,点了点头。
眼见他服软,王德有满意的伸回了手指,悠悠说道。
“这才对嘛,我的好孙儿,咱爷俩的路以后还长着呢,放心,只要你听爷爷的话,爷爷我保证你很快就能说话了。”
果然是你,老登!
如果眼神能杀人,那面前的王德有已经被路明非千刀万剐无数次了。
王德有却是全不在意,反而走到车前,梳理起白羊的毛发,自言自语道。
“畜生哪有大活人能挣钱,你说是不是,小浪蹄子。”
白羊全身抖如筛糠,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