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跟我斗!”姜易安得意的抚了抚掌,而后便走到桌案上提笔写药方。
待那墨干,她推开桌案前一扇小窗户,冲着窗户外大喊道:“决明,决明,煎药。”
这窗户对着医馆大堂。决明听见喊声,跑过来接姜易安扔下的药方子。他正往药柜走,又听那姜易安说道:“就用方才淋湿的草药啊,别浪费。”
在楼下候着的江荣与决明视线相撞,尴尬一笑,又纷纷挪开视线。
姜易安看见江荣,便又冲他喊道:“江荣,给你家主子送套衣服上来,中衣、外袍、亵...”话音未落,那扇窗户便被一道掌力关紧。
姜易安吓一跳,她扭头便见到江燮撑着身体,黑着脸怒视着她。
她疾步跨了过去,一把将他按回到床榻上,叱道:“不要命了!这伤口要是再裂,大罗神医都难救你!”她狠狠剜了他一眼,细细检查完伤口,拿出一卷白麻布要替他包扎。
她推着他的双肩,冷冷吩咐道:“慢慢坐起来。”
江燮坐起了身,姜易安对准他的伤口,先是横向围着胸绕了几圈,再是从左肩绕向右腋下了绕几圈,而后麻利的打了一个结,这样便能固定住伤口。
她瞥了眼江燮,指着墙壁,对他道:“要么靠着坐,要么躺着。”
江燮向后挪了挪,靠在墙上。
姜易安端了一杯水,递给他:“喝,决明在煎药了,过会会便好。”
江燮接过杯子,低头啜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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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易安坐到圆凳上,她边整理药箱,边问道:“你方才问我什么来着?”
江燮扫了眼姜易安,略感意外,他迅速挪回视线,阖上双眸,有气无力道:“讲讲你与陆通。”他的声音低沉且嘶哑,很似疲累。
姜易安把圆凳挪到他床榻边,缓缓道:“陆哥哥幼年时在这住过一阵子,后来他父亲谋了份官差便搬离了此地。陆哥哥,我兄长,我,肉包,哦,还有这巷子同龄的几个人,从小就在一处玩。我小时候贪嘴,什么都吃,吃起来不停。有一回,我吃吐了,陆哥哥就吓唬我,说吃多了易胖,会比肉包还胖,便说是千金重,届时就没人敢娶我了。就这般,他后来都唤我千千,也只有他这般唤我。”
江燮缓缓睁开眼睛,不可置信道:“只有这样?”
他以为千千两字后头是一个“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故事...
姜易安眨眨眼,反问道:“那还能那样?”
“你不知他对你的心意?”
“何心意?他就是我兄长啊。你别看我现下可在这玉带巷横着走,谁都不敢欺负我,都是陆哥哥罩着我的。你不知,以前鱼肆那小儿子时常找我麻烦,被陆哥哥揍了几次,现在见我都绕道走了。嘿嘿嘿...”
江燮撇撇嘴道:“堂堂大理寺少卿,你便这般使唤他?”
“陆哥哥说了,不管他官身几品,他都是我陆哥哥。”姜易安骄傲的挺了挺胸,她想起方才他俩的不愉快,于是凑近他几分,道:“哎,你方才究竟同他说了什么?”
江燮拧眉,他道:“为何不是他同我讲了什么?”
姜易安一噎,随即垂头思忖。
忽而,她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茫然问道:“你以为我同陆哥哥有私情?”她顿了顿,一拍额头,追问道:“那我同陆哥哥有私情,是不是不用嫁给你了?”
江燮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他默默转过去头,闭上眼睛,又开始默念清心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