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空一走,姜易安的手臂忽然多了一道力。江燮紧紧攥着她的手臂,咬牙切齿道:“说,你为何不说你就是千千?”
姜易安拽了拽,完全挣脱不开,她诧异道:“什么千千?”
“陆通唤你千千,你不知?”
“哦,陆哥哥啊,只有陆哥哥这般唤我。你快松开!”
江燮心中的一团火腾地一下就被点燃,这女子,事到如今还演戏!
姜易安可真想海揍一顿这人,真是莫名其妙!陆通喊她千千怎么了?与他何干?!
她瞥见他胸前的衣襟上又染了一层殷红的血,只得吞了怒气。她缓和语气道:“你先松手,你想知道什么,我统统告诉你行不行?”
江燮盯着她的晶眸,缓缓松了手。手一松,便觉伤口传来的痛楚比之前更甚。他咬了咬唇,一只手撑到了桌案上。
姜易安见他这副虚弱的模样,道:“走,去对面,对面有卧榻。我先处理你的伤口。”她拉起江燮的手,绕到自己肩上,一只手扶着他的腰,慢慢将他往前带。
茶室对面是个小小的诊间。里头有一张卧榻,一张素色屏风,一张桌案与几张圆凳。桌案上整齐摆放着一些脉枕、药箱等医工用具。
陈设简单,一目了然。
姜易安挪开屏风,将他搀扶到卧榻上,扶着他躺下。她小心翼翼解开他的衣服,露出了恐怖的伤口。
看来陆哥哥下手不轻,应是没吃亏。
她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便沉下心来处理他的伤口。
她先擦拭干净伤口周围的血渍,又撒了些麻沸散与金疮药,而后走到桌案上点了一盏短烛。随后,她从药箱里头拿出一柄又细又窄的刀,将刀放在烛火上两面都细细烤了一阵。
待刀上的温度降下,江燮的伤口不再流血,她便拿了一块布子塞住他的嘴巴里嘱咐道:“我要剜掉里头的腐肉,若疼就咬住这布子。”
江燮一把扯掉布子,道:“动手罢。”
姜易安努了努嘴,目光移到那伤口上。皮肉隔开,刀子灵巧的在她手里翻转,一块如黄豆般大小的腐肉瞬间就被剜了出来。而后,她在伤口上撒上金疮药,拿起白皮线再次细细缝合起来。
这期间,她没听到江燮哼一声,倒是让她高看他几分。
她站起身,松了一个口气。
江燮额间冷汗涔涔,唇色青紫,双颊微微泛红,是他方才一直用力咬紧牙关所致。
姜易安拿起一旁的布子替他擦去额间的冷汗,伸手想探探他额间的温度,看了眼指间的血,就收回了手。
她索性俯下身,用额头去碰他的额头,停留一息,她抬头,道:“还好,没起热,起热可就麻烦了。”
江燮双眸圆瞪,脑袋嗡嗡作响。
她这是作甚?
姜易安见他这副吃惊的表情,冷哼一声,走到一旁铜盆处洗手,听她徐徐道:“别以为我占你便宜,医者面前无男女。”
江燮望着天花板,冷笑道:“你对每个男子都如此?”
这语气带了几分揶揄,姜易安也不恼,她擦了擦手,缓缓道:“那倒也不是,但凡是男病者,老姜头要么自己诊治,要么就叫决明,实在腾不出手,才许我看。经我手的男病者,约莫就十五六个罢。不过...”
她顿了顿,走到床榻边,挑了挑眉头道:“你比较特别。”她的目光在他身上游移,在他下身处停留一息,挑衅似的望向江燮。
江燮嘴角抽了抽,他长长吐出一口气,阖上双目,内心开始念静心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