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这个实诚的孩子,最终给姜易安找了辆“五彩”的马车,送了她回去。
她没走多久,满身疲惫的司徒空被他的小厮阿仁搀扶着入了这包间。
阿仁扶着司徒空在椅子上坐正后,便对江燮道:“王爷,少爷昨晚同陆少卿喝了一宿,现下还未清醒,太老爷给他灌了醒酒汤,说过一会便好。”
江燮颔首,问道:“祖父回来了?”
阿仁点点头,又道:“太老爷听闻您与姜姑娘的事,让小的问问王爷何时方便,他老人家想登门拜访,与您闲聊一二。”
江燮蹙眉。又听那阿仁道:“太老爷昨日到的,您与姜姑娘的事他这一路都听着了,我同柳叶柳枝打听了下,说是他老人家脸色一直不太好。王爷,您...”
江燮再次颔首,让阿仁退了出去。
那日在凌波阁,姜易安便说她七岁拜司徒宽为师,司徒宽甚至未带她去司徒府,而是亲自去她家的医馆教授她医术,这里头透着几分古怪。
司徒宽可是上京城有名的大医,曾是当今圣上御用医师。不仅医术精湛,还深得圣上敬重。司徒府上的金字牌匾“悬壶济世,德行天下”便是圣上所赐。
这样一个德高望重之人为何会去玉带巷教授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丫头...
司徒空半趴在桌案上,他不停的按着额角,双目迷离,嘴唇泛白。
江燮上去给他倒了杯茶,说道:“不会喝便不要喝这番般多。”
司徒空缓缓扭头过来,瞪了眼江燮又缓缓扭头过去,继续按额角。他叹了口气道:“本少爷是交友不慎。一个不让人省心,一个没良心。”他说罢端起茶碗,大大的灌了一口。
“陆通,如何?”江燮望着手中的茶盅,淡淡问道。
“还能如何?愤怒、伤心欲绝呗。不过...”司徒空顿了顿,强打起精神,望着江燮邪魅一笑道:“我将你与姜姑娘假成亲的事情同他说了,他稍稍宽慰了些。不过,他临走前讲了一句话,我觉得你要完。”
“何意?”江燮追问道。
许是那碗醒酒汤起了作用,又许是看到江燮这番眉头不展的模样,让司徒空的精神恢复不少。他故意卖着关子,朝门外喊道:“江荣,上些好吃的给本少爷。本少爷饿了。”
话未落音,小二端着盘盏鱼贯而入。
司徒空望着这满满一桌好吃的,高兴的抚了抚掌道:“哎呀,不愧是凡胜楼啊,小爷我今日可有口福了。”
江燮揶揄道:“怎么,这西市还有司徒少爷没到过的酒楼?”
司徒空不乐意了,他道:“你怎跟坊间妇人这般,对我误会如此深。”说罢,他往嘴里塞了一块羊皮花丝,闭上眼摇头晃脑一番喟叹道:“嫩软香,好吃好吃。”
他瞥了眼江燮,见他只动了一筷子茄子,压低声音道:“要我说啊,你就别吃这冷息丸了。再吃下去,可真要成体弱多病了。”
江燮扫了他一眼,未语。待他喝了一口茶后,问道:“陆通走之前同你说了什么?”
司徒空嘴里嚼着一大块肉,随口道:“他说我师姐还有个兄长,望你好自为之。”
“兄长?”江燮喃喃着。他倒是知道姜易安有个兄长,是个普通的药市人,为何陆通要刻意提此人。
“听陆兄的意思,那人来头可不小。你可有查?”司徒空手里捏了一块透花糍,忍不住追问道。听陆通那口气,此人可是有手眼通天的本事,不知是他醉酒胡言乱语,还是真有其事。
江燮微微点头,道:“我着人再探查一番。祖父可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