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还有我祖父。你可不知,我今早鸡鸣时回府,我祖父竟一直在我院里等。他老人家的脸,黑的如同染了墨一般,我可许久未看到他如此可怖。当时我就酒醒了。”司徒空拿起茶盅喝了口,便听江燮催促道:“快说,祖父如何说?”
“还能如何说,便说既然你与我师姐两情相悦,他自是高兴,只是...”司徒空顿住,想起祖父从头到尾都肃着脸,还有那声长长的叹息,倒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只是何?”
司徒空目视虚空,摇摇头道:“反正他要见你,回头你便知道了。我倒不觉得他老人家高兴的样子。”
江燮垂眸沉思。
司徒宽、陆通、姜川柏、元德堂...
姜易安...
他隐隐觉得姜易安或许并非他所见,只是一个医馆家的小女儿。
这女人对他毫无畏惧,时常直呼他名讳,当初还想鞭打太子,今日又当街殴打重臣之子...
是不普通,胆色过人,气人的本事不小...
他想着想着,脑海里浮现起那张迎着阳光,冲她得意张扬的笑。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司徒空见状,心里一凛,内心唏嘘道:完了!要出大事了!不会是假戏真做罢...那他岂不是成骗陆通的竖子了?
那厢。
东宫文德殿里鸦雀无声,宫女太监各个屏气敛神,跪了一地。
太子方才发了好大一通火,杯盘酒菜撒了一地,一片狼藉。
高公公躬身站在太子身侧,正劝慰着:“殿下,您消消气,可不能因折损这么一枚棋子就动这么大的肝火,伤了您的龙体,可就不值当了。”
太子听到“龙体”两字,眉宇瞬时舒展开来。他朝高公公看去,笑道:“说的好!哼,若不是那曹柔有几分姿色,能哄得孤高兴,孤才懒得管那一家子蠢货。”
“是是,殿下,方才王申来禀,陈御史已赶去东市,澜王爷称身体不适已离去。”
“呵,他倒是好算计,当众坐了实那曹弘文杀人又作恶,又推了个一干二净。”
“听王申禀告,今日是那姜姑娘起的头子,她与那曹弘文起了冲突,澜王怕她吃亏这才去了东市。”
“姜易安?”太子眯了眯眼,想起那日在刑房的匆匆一瞥,倒是没觉得有多少姿色,竟能哄得澜王去求圣上赐婚,这女子...有点意思。
他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在扶手上敲打着,思忖片刻吩咐道:“去,让王申找人好好查查那姜易安。”
“是。”高公公垂首行礼。他顿了顿,又问道:“殿下,那曹姑娘的婢女?”
“打发了罢,便说孤头疾犯了,无法出宫。过些日子,孤去看她。”太子说罢起身朝内殿走去,跪地的太监宫女立即起身一应跟上。
送走太子,高公公脚步匆匆朝宫门走去,完全未注意到廊下正有两个宫女远远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