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这时,内阁传来一串急切的脚步声。
姜易安循声望去,太子头发散乱,衣服半敞开着,跌跌撞撞的走出来。他的目光在整个大殿里搜寻,见到姜易安忽然停了脚步。
“安喜,安喜!安喜!”他嘴里喃喃着,上前扣住姜易安的双肩,目光欣喜,唇角微扬问道:“安喜,你回来了?你可回来了?”
此言一出,皇帝立即抬起头看向姜易安,那眼神凌厉,表情森寒,像是一只杀机内蕴、蓄势待发的猛兽。
皇后与梅贵妃惊愕万分,她们同时一错不错盯着姜易安,心快跳到了嗓子眼。
司徒宽微微皱眉,只捋了捋胡子,依旧坐在位置上不为所动。
姜易安的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佯装惊慌的向后退了两步道:“太子殿下,您,您可是认错人了?”
太子道:“安喜,是我啊,我是二哥哥啊,你,你方才可叫我二哥哥了?”
姜易安摇了摇头,眼眶含泪,真若被吓坏了一般,又往后退了一步道:“太子殿下,您,您认错人了。”
江燮上前将姜易安护在怀里,对太子道:“太子殿下,新妇姓姜名易安,您认错了。”
太子见姜易安被江燮护在怀里,顿时扈气横生,他呵斥道:“放肆!孤同她讲话,你插什么嘴!”
他再次望向姜易安,眼眸里都是柔情,他唤道:“安喜,是我啊,我是你二哥哥啊,你不认得我了?小时候,我走哪,你跟到哪的。老三还跟我抢你。老三,老三,老三没了。我想想,我想想...”他垂首用手敲了敲头,又道:“还有老四,哦,老四也走了。都走了,都走了...”他低声喃喃着,字里行间透露出无尽的迷茫与深切的痛楚。
“无妨,无妨,你回来就好。安喜,你这些年跑哪里去了?二哥哥一直在寻你,啊,你说话,你跟二哥哥说说话。”他不顾形象,上前去拉姜易安。
姜易安见他靠近,赶紧将头埋进江燮怀中,紧紧抱着江燮大声道:“你别过来,我不是,我,我是被你抽了好几鞭子的姜易安,我不是什么安喜,你,你走开...嘤嘤嘤...”
“太子殿下...新妇对那几鞭心有余悸,一直未消...请您...”江燮一手按着姜易安的头,一手隔档着太子。
太子置若罔闻,一直唤着:“安喜,安喜,是我啊,我是二哥哥...安喜,你看看我啊...”
皇后悬着一颗心,她转头望向皇帝,见他阴沉着脸,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来是气得不清。
她端起茶盅,递给皇帝,温言软语道:“想必太子思念安喜心切,认错了人。陛下,您喝点茶,切勿上火,伤了身子。”
皇帝一把推开递上来的茶盅,皇后尖叫一声,茶盅滚落到地衣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集过来,而后纷纷跪下。
太子依旧盯着江燮怀中的姜易安,待他稍稍回了神,瞥见皇帝那张沉的黑脸,他指着姜易安道:“父皇,安喜,她是安喜,父皇,安喜公主回来了!”
大殿内一片静默。
姜易安悄悄抬首,撞入江燮目光中,他的瞳孔幽深,清冷无尽,却又夹杂着一丝说不清的复杂神色。
她有些心虚的躲闪,偷偷挪动,去观瞧司徒宽。
见他朝她微微摇头,她抿了抿唇,微微点头,又将头埋到江燮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