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乱如麻,头痛不已。他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瞥见桌案上的茶水壶,踉踉跄跄起身,迈步过去,打开茶壶盖将茶水泼洒到自己的头上。
冰冷的茶水倾泻而下,他冷静了几息,再次静坐到地上。水滴顺着发丝滴落到青石板上,他盯着地上那滩茶水渍想着江燮那巾帕上的字,脑海中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来。
他猛地跑到栅栏前,大声呼叫牢头。
牢头闻声而至,陆通问道:“何时放我出去?”
牢头看到他湿漉漉的样子,诧异问道:“陆少卿这是怎了?这晚上天冷,您这怕是要生病。”
陆通抓住牢头的手臂,急切道:“先别管这个,我问你,何时放我出去?”
牢头四下张望了一番,压低声音道:“放心罢陆少卿,方才我听他们几个在谈论您的案子,不出五日,您定能出去。”
“五日?五日?”陆通低声喃喃。
五日...五日...
他仿佛掉落到一个冰窟窿里,冰冷刺骨的窒息感伴随着绝望感,慢慢攀爬上他的心头。
“不可,不可,我要见陈御史,我要见他,我要见他!”他眼尾猩红,目光里透着一股狠厉之色,他双手牢牢的抓着牢头的手臂,似快要把他的双臂掐断了。
牢头被唬了一跳,他安抚道:“成,成,我这就去通报,我这就去。”
铁门的吱呀声响再次在空旷的牢房内响起。陆通背靠着栅栏缓缓滑坐了下来,他再次翻开那巾帕逐字逐字看起来,直至双眼模糊。
那厢
元德堂的东厢房门口,三娘、姜东德、嬷嬷与翠衣四人依次而立。几人望着厢房门,听着里头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哭声,心如刀绞。
姜东德拧着眉,长吁短叹,几次想破门而入都被三娘拉住了。
“哎,这这,这都哭了一个多时辰了,为何还拦着我?让我进去问问呐。”姜东德急得直跺脚,恨不得立刻踹开那碍眼的门。
三娘道:“你女儿从小到大有几回这么哭过?”
姜东德哽住,印象中姜易安每次哭,都是哼唧一会,哄哄就好了,这般大的阵仗还真是头回见到。
三娘又道:“定是受了天大委屈才如此,先让她好好哭,心里头哭顺畅了自然就会出来了,届时你再问也不迟。”她挥着手朝面颊处扇了扇,这都入了秋怎还如此燥热。
她瞪了眼翠衣,骂道:“让你好好看着人也看不住。你看看,这下好了,又跟王爷吵架了,还吵的这般凶,后日这亲还成不成?!”
翠衣瘪了瘪嘴,自知理亏,只默默站在一旁,不敢顶嘴。
江燮与姜易安两人在柳树下时,被三娘撞见了。她只远远的看了几眼,听不清两人说什么。那姜易安气冲冲回来后,关上房门便开始大声嚎哭了起来,她只得认为两人又吵架了...
“吱呀”一声响,木门敞开,姜易安站在门前,扫视一圈,对这几人道:“谁说不成亲了,我就要成亲!翠衣,你给我打桶井水来,敷敷眼,都肿了,丑死了。”
翠衣:“哦。”
三娘与姜东德面面相觑,这算是哭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