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容音心里一怔,虽有些警惕,还是鬼使神差般的伸出了手。
江燮凝视着他掌心那双纤细的手,问道:“可是这手?”
“什,什么?”崔容音问。
江燮抬头,眼神中透露着一股狠劲,他再次问道:“可是这手?”
崔容音瞬间从脚底生出了一股凉意,她想抽回手,可被江燮紧紧的攥着。
“崔容音。”江燮唤道。
那声音,那淡漠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你还是不明白啊。”他推着她慢慢向前,崔容音一步一步往后退,直至被他狠狠的推在墙上。
后背火辣辣的疼,崔容音还来不及喊痛,手掌忽被贴到墙上,耳边传来江燮的低声的呢喃:“从你使计与我阿兄定亲时,我便想杀你。”紧接着手掌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她惊恐的侧首,那只刚被江燮攥紧的手,此时已被他那柄羊角匕首钉在墙上。
手上的血一滴接着一滴落下来,她忍住剧痛,道:“你,你,我,我是青州崔氏女!江燮!”
“呵呵呵~”他冷笑了几声,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笑声阴森可怖,他转身,盯着段嬷嬷的尸体冷冷道:“崔容音谋杀王府祖母,忠仆以身救主,祖母受惊疯魔...”他顿了顿,依旧后背对着崔容音道:“猜猜青州崔氏究竟是救你,还是弃你。”
容音感觉到浑身冰冷,江燮他,他...
她倏然大喊道:“怀修,我是真心对你的,当年都是我父亲逼我的啊!”
江燮脚步顿住。
容音满怀希冀的又唤了声:“怀修~我是真心对你的!”
江燮冷冷的笑了几声,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身后是容音撕心裂肺般的呼喊声:“怀修!我错了!怀修,可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心中有你啊,怀修,我嫉妒她,你与她相识不过几日,为何对她这般上心!那些衣裳、那些首饰原本都应是我的!你说过你要娶我的!怀修~”
江燮回到画墨院,院中一片冷寂。
他疾步走入净房,脱了外裳,拎起冷水便浇在了身上。
井水冰冷刺骨,他仿佛无感一般,接连着又浇了一桶水。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脑海中一直重复着姜川柏的话:你既知晓易安的身份,便不要对她有妄想了,她是陛下了寻了十几年的女儿,是最尊贵的公主。而你,当这驸马还不够格。
头上的水珠,顺着发丝,滴滴答答的滴落下来。
江燮抹去脸上的水珠,披上外裳就走了出来。
是,他配不上。
江荣处置完崔容音,急匆匆的跑过来,见到江燮这副狼狈样,他顿了顿道:“王爷,天冷,我伺候您更衣。”
江燮这才惊觉,竟忘了换衣。
他颔首,接过江荣递上来的巾帕擦干身体,又披上外裳,而后便坐在圈椅上发愣。
江荣奉上热茶,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王爷,那几箱衣服如何处置?”
江燮看了看江荣,思忖片刻后道:“埋了,埋入茉香道罢。”
“这,不合适罢,万一让侧妃发现...”
江燮心中一惊,仿佛听到了姜易安在大声唤他名字,她生气了...
“王爷~”江荣见江燮愣神,又轻轻唤了声。
江燮瞬时冷静下来,他道:“无妨,她不会再来了,去罢。”
江荣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也想起了姜川柏的那番话。
是啊,日后,王府再无姜侧妃。
那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