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背后拿出长弓,娴熟的弯弓搭箭,对着天空射出。
箭矢破空疾驰,转眼间就射中一个黑点。
“哈哈!”公孙瓒得意的大笑,向着落点处跑去。
刘备聚精会神的观察公孙瓒狩猎,哪怕并非初见,也仍然心神震撼。
这一系列动作,是他不敢想象的。如今他能骑马跟上公孙瓒就已经竭尽全力。
“任重而道远啊!”刘备在心中自语。
猎物被一箭穿心,被公孙瓒笑着收入囊中。
随后他们任意东西,收获了不少鸟兽。
“贤弟,快看!”公孙瓒放缓马速,指着远处的一道身影说。
刘备凝神细看,发现是只小黄兔,正蜷缩在草丛里,一动不动。
见公孙瓒示意他一展身手,刘备轻提缰绳,坐下骏马通人性的停步。
刘备喜爱的摸摸马背,然后拿出长弓,对准猎物,放平呼吸后,一箭射出。
“好!”见刘备一击即中,公孙瓒高声叫好。
“贤弟,你在箭术上极有天资,若肯勤加练习,他日有望成为神射手!”
“多谢兄长激励,备当铭记于心。”刘备立即拱手致意。
出来一下午,眼看天色将晚,俩人打道回府。
在半路上,公孙瓒突然正色道:“贤弟,年底我就要回家了!”
刘备一怔,诧异道:“这么快?”
见公孙瓒默默点头,他心中生出浓浓的不舍。这大半年的相聚,是他此生最快乐的日子。
“何其速也!”刘备遗憾的叹息。
“贤弟,家里已给我安排好前程。”公孙瓒平静说,“这并非为兄本心,但不得不行。”
“愿兄长前程似锦!”刘备由衷祝福道。
“家信有言,卢师也将被朝廷征召,前往南方平叛。我们这批人,也到了分别之时。”
刘备默默点头,心想:是啊,聚散离别,人生无常。
俩人变得沉默,一言不发地埋头赶路,不多时就看到了卢氏坞堡。
“贤弟,我在边地等你!”公孙瓒猛地勒住缰绳,坐下马儿发出惊痛叫喊声,高高翘起上半身。
“跟我去边地杀胡!”公孙瓒目光炯炯看着刘备,等他回答。
刘备沉默了半响,才开口道:“弟愿与兄长共事,也十分愿意去塞外征战!只是……”
他面露痛苦迷茫之色,“只是弟心中还有牵挂,无法下定决心。”
公孙瓒遗憾的叹了口气,怅然道:“我在北边等你!”
分别之日很快到来。
长亭古道边,刘备等人为公孙瓒送别。
此次送行人非常多,这一批卢氏学子几乎全部到场。
公孙瓒样貌俊伟,性格豪放,年少多金,又挥金如土。
这些优点在少年人中,是无法抵挡的优势,因此他的人缘非常好。
人们热切又殷勤的围住公孙瓒,不住地述说离别之情。
刘备被挤到队伍后面,神情落寞的一个人待着,没有任何人在意。
他只能远看着公孙瓒被众星捧月在人群中央,不住的大声欢笑,繁忙应酬。
这些人频频祝酒,不断地发出喧哗叫喊,各种能想到的仪式都来了一遍。
从大清早到如今的晌午,依然没个消停。
等到大下午,这些人说不动话,站不住脚时,他们终于不再阻拦,同意放公孙瓒离去。
酒酣耳热的公孙瓒不住拱手作别,然后指挥家仆准备启程。
那一个小车队人马早就等的不耐烦,此时见终于能出发,立即收拾妥当,眼巴巴望着公孙瓒。
公孙瓒不住左右张望着,可毫无收获。最后大喊道:“刘备!刘贤弟!”
刘备被众人推拉着来到公孙瓒跟前。
公孙瓒一把抓住他胳膊,蛮横道:“贤弟,可愿再送我一程!”
刘备在一众人羡慕神色中被公孙瓒拉着离去。
一路上公孙瓒明显酒醉,说话语无伦次,嘟嘟囔囔听不清楚。
但刘备心里却很高兴,他尽力搀扶着公孙瓒,脸上挂着笑容。
就这么走了一程,公孙瓒也渐渐散去了酒气,目光重新变得清明。
他用力拍了拍刘备,“走累了,我们骑马。”
刘备骑上那匹经常乘坐的骏马,不舍的摸了摸。
公孙瓒似有所觉,带着笑意道:“贤弟,时候不早,多谢你相送!咱们这就再会吧!”
他见刘备要跳下马背,挥手阻拦道:“贤弟!在这涿县一年,只有你才是我好友,那些人不提也罢。”
“如今分别在即,为兄别无相送,只有这匹驽马略表心意。”
刘备神色复杂,心想:若这乌桓骏马都是驽马,那这天下还有骏马吗?
“兄长不可!”他登时拒绝,“备家中清贫,怎能照顾好此马?”
公孙瓒哈哈一笑,浑不在意道:“那就是你的事了!总之我送出去的东西断不会收回。”
说着他打马离去,只留下一句:你若不想要,就让它自生自灭吧!
刘备怔怔待在原地,目送公孙瓒一行人远去,直至淹入烟尘中,再也无法看清。
夕阳西下,给天地万物染上金红色,显得庄严壮美。
刘备策马徐行,心中五味杂陈。
与时代社会的疏离隔阂,被打破了。
他不知不觉,一点点,一步步深入其中,投身其中。
他成为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在历史洪流中飘荡,身不由己。
临近傍晚,他牵马返回家中。
刘母听到动静,赶忙出来查看,见到刘备时她一怔,正常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卢氏进学才对。
细心敏感的她一下就发觉刘备异常,感受到他心情不好。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要不要做饭,见刘备拒绝,也就回屋了。
刘备把马栓在梁柱上,转身离去。
马睁着大眼睛打量周边,发现这是一个陌生的环境,空间很狭窄,让它感到拘束,忍不住磨蹭起地面。
不多时它见刘备返回,并已准备好水食端来。
它欢喜亲昵的打个唏律,埋头用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