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逼仄的出租屋里。
谢美蓝在进来之前,同往常一样,先叹一口气。见丈夫在煮书,便好奇的问了一句。
沈磊解释道:“我接了个修复档案的活,先拿这旧书练练手,煮过之后把它们分离开来,然后蒸干水分……”
谢美蓝无心再听,钻进卧室里,脱下呢子大衣。
“老婆,你有没有觉得,有那么点我在故宫修文物的意思?”
“嗤~人家修的都是价值连城的文物,你这算什么呀?”
“这世上不能什么东西都用金钱来衡量,就拿档案来说,它有文献价值、历史价值,还有思想价值……”
沈磊叭叭说个没完,讲话兴趣越来越浓。
谢美蓝很反感他这种清高,实在是听不下去,只好生硬打断。
“多给你钱吗?”
“不给呀,但你不觉得很有意义吗?”
沈磊是矛盾的,说他不在乎钱,他抠门,说他在乎钱吧,他讲价值和意义。
正常抠门儿,都是努力挣钱,努力攒钱的那种偏执,或者是懒汉那种抠门。
叮铃铃……
谢美蓝拿起手机,见电话是段德打来的,立即选择接听。
“姐,救命,呕哕~”
“小德子,你怎么了?”
“喝醉了,谈业务的时候被一个老娘们给欺负,我就跑了出来。”
“那你现在在哪呀?”谢美蓝很焦急,说话的声音很大。
“嘉里中心…全季酒店…两百米外。”
“你身边有人吗?喂,说话啊?”
谢美蓝没有得到回应,重新穿好呢子大衣,匆匆忙忙往外跑。
“老婆,你表弟怎么了,我骑车跟你一起去吧?”沈磊皱着眉头,觉得刚认识的表弟太不省心了。
“不用。”
谢美蓝抓起包包夺门而出,一口气跑到马路边,拦下一辆的士,催促司机开快点,心急火燎的赶往全季酒店。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四处寻找着,却没有发现段德,手机能打通,但始终没人接。
情不自禁的往坏处想,把自己吓得花容失色,情急之下沿着道路奔跑寻找,并大声呼唤名字。
扭头之间,隐隐约约看见草丛里躺着一个人影,还能听到手机铃声,总算松了口气。
打开手机电筒,跨越花坛缓缓靠近,只见段德躺在草地上四仰八叉,旁边还有一堆呕吐物。
“小德子……你醒醒!”
“姐,你来了?”
段德只是头昏走不稳路,吐完之后意识很清醒。
“起来吧!”谢美蓝没有任何不耐烦,蹲下来扶他一把。
“姐,他们欺负我!”
段德借着酒劲,抱着谢美蓝的一条手臂,把她拽倒在自己怀里,惹来一声惊呼,闻着淡淡香味,心里十分平静。
“你放手啊,脏死了!”
“让我抱抱,抱着你很舒服,很有安全感。”
“哎呀~你别闹了,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谢美蓝努力挣扎着,扭了好一阵子才得以脱身,站起来的时候,脸蛋变得红扑扑。
“好香!”段德傻乎乎的乐呵着,摇摇晃晃起身,走路东倒西歪。
“你慢点。”谢美蓝看了两眼,终究还是不忍心,扛起他的一条手臂。
“他们欺负我,喝酒一挑二,但是我没输,只是没有拿到合同。”
“好好好,你厉害,合同没了就没了,你家在哪儿呀?”
………
谢美蓝安顿段德睡下,开始参观这套房子,欧式轻奢风,给她的感觉是温暖、轻松、愉悦,充满生活气息。
两个米色主卧,温馨美观,家具结合全透明玻璃的卫生间,让整体更大更时尚,而且还有贵妃浴缸。
“如果两个人住,洗澡的时候,玻璃全透明……”
想到这一点,俏脸不禁泛红,内心深处竟然觉得很浪漫。
就在这时,沈磊打电话进来,让谢美蓝晴转乌云。
“喂,老婆,你什么时候回家啊?”
“我…”
段德突然大喊:“医生,我头好痛啊!”
“我还在医院呢,你先睡吧。”
“你那个表弟真是不省心啊,要不明天你请个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