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烧的眼眶瞬间被泪水淹没,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般汹涌澎湃,但令人惊叹的是,他凭借着惊人的意志力将这股情感洪流死死地压制在了心底深处。
此刻的他,宛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表面上风平浪静,内里却蕴含着无尽的能量与痛苦。
他竭尽全力在脸上拼凑出一丝生硬而勉强的笑容,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没错,我真的非常高兴,因为咱们终于又能够相聚一堂了。”
然而,只有他自己清楚,这番话背后隐藏着怎样撕心裂肺的痛楚。
心中暗自思忖道:
“若不是你将我抓捕,我那可怜的母亲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与此同时,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应运而生——倘若世间真有那么一天,赋予他改变任何人命运的能力,那么他首要的目标便是改写自己母亲的人生轨迹,让她从此摆脱深山老林中的苦难折磨。
王石无法洞悉赵烧内心的波澜壮阔,只当他真心欢喜能与自己相伴左右,于是满心欢喜地领着他迈入了贺母所在的病房。
随着脚步不断向前迈进,赵烧愈发难以抑制内心的情绪波动。
起初,他尚能勉强维持住一副正常的模样,但当视线触及到病床上贺母憔悴不堪的面容时,所有的伪装都在刹那间土崩瓦解,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泪水如决堤之水般肆意流淌。
好端端的一条铮铮铁汉,此刻却泪如雨下,浸湿了眼眶,整个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目光直直地望着贺母,那双眼早已哭得通红,声音带着哽咽与哀求说道:
“娘亲,您不要孩儿了吗?”
贺母本就因为自觉对不住赵烧而满心哀伤,此时听到这话,心中更是一阵酸楚,不禁开口打趣道:
“傻孩子,你可是娘的心肝宝贝儿呀,娘又怎会不要你呢?”
一旁的王石见状,也赶忙附和着劝慰道:
“就是啊,你看你娘亲如今安然无恙,自然不可能丢下你不管的。”
赵烧险些脱口而出:
“娘亲,你们方才所说的一切,我其实全都知晓了。”
然而话到嘴边,他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迅速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强忍着不让它们继续流淌,咬咬牙说道:
“我就晓得,我娘定然舍不得离我而去。
哼!
好哇!
竟然是那可恶的大夫欺骗于我!
等会儿我就去找他理论一番!”
言罢,他就明了大夫说的一切成为了事实,只是还想听听娘亲会说什么话呢?
贺母和王石见此情形,不约而同地倒抽一口凉气,心有余悸地对视一眼,几乎以为刚才他们之间的交谈被赵烧听了个一字不漏。
时光倒流至赵烧听闻贺母讲述自家过往之际。
此时,那位大夫刚刚走出厕所,尚未踏入诊所,便瞥见诊所病房的窗户口边,有个人正紧贴着墙壁,鬼鬼祟祟地偷听着屋内的动静。
那人身形看着似曾相识。
大夫心生疑惑,迈步上前,轻拍了一下赵烧的肩膀,开口问道:
“嘿,你在这儿藏头露尾地做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赵烧猛地转过身来,迅速伸手捂住大夫的嘴巴,并发出“嘘嘘”声,示意大夫保持安静。
紧接着,传来一阵开窗的声响。心急如焚的赵烧绞尽脑汁,试图寻找方法避免被发现。
说时迟那时快,正巧有一只猫咪从旁经过。
只见赵烧左手依旧紧紧捂着大夫的嘴巴,右手则飞快地从衣兜中摸出一颗石子,以惊人的准头击中那只猫。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拽住大夫,闪身钻进了旁边的街道里。
一路上,大夫不停地挣扎着想要掰开赵烧捂住自己嘴巴的左手,只因那手恰好捂在了他的鼻子上,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然而,赵烧又怎敢轻易松手呢?
一旦松开,自己岂不是就要原形毕露了?
直至二人顺利地藏身于街道的幽僻之处,赵烧方才如释重负般地松开了紧攥着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