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伟走出大门口的时候,竟然回头瞪了谢安一眼。
……
谢安的日子重新恢复了平静。
和养病期间相比,倒是得时常去当铺里转转。但也不必一天到晚都耗在当铺里。
贺春利鉴物的手艺不错,人也实诚,踏实干事。平时一些个琐碎的活儿由贺春利操持便可,只有遇到一些比较名贵的典当物,或者稀奇古玩意儿,才需要谢安出面鉴别。
其余时间,谢安大部分都待在后院小屋之中练习养生功。
身子骨越发健壮,力量,速度和持久力都在稳步提升。
至于卢伟……
“最好别动什么歪心思,老头子我如今也不是好惹的。”
两天后的傍晚,谢安在后院听见当铺传来一阵争吵声,还夹杂着贺春利唯唯诺诺的声音。
谢安来到当铺,发现当铺里没了典客,掌柜的也不在。倒是卢伟带来个客户,和贺春利发生了争吵。
“怎么回事?”
贺春利支支吾吾好半晌,总算把事情解释清楚了。
原来是卢伟带了个叫做张伟的朋友过来典当一块玉佩,张伟说那是祖传玉佩,价值至少一百两。而贺春利干事本分,一口咬定只值五两,加上说话比较直,双方就争执起来。
卢伟更是觉得贺春利不给自己朋友面子,让自己失去体面,便抽了贺春利两个大嘴巴子。还说要把贺春利活活打死……
“老谢头,你这徒弟也太不懂事了。就我这玉佩,隔壁当铺开价都一百两起步。要不是和李府姑爷熟悉,我都不来照顾你们生意。”张伟掂量着手里的玉佩,怨气不小。
卢伟也毫不客气的催促着:“老谢头,赶紧填写当票,我还得和张兄去喝酒。”
“我看看。”
谢安把贺春利拉到身后护着,拿起玉佩看了起来。
故意做旧的高仿赝品。最多值二两,还是因为玉佩材质做工不错。
贺春利定价五两,一方面是手艺火候不到家,另外也是被这两个人给震慑住了。
谢安双手把玉佩交还给张伟,“张爷,小人眼拙,还请你去其他当铺。”
张伟明显不悦,卢伟更是生气的抢先开口,“老谢头,你几个意思?吃着我李府的饭,故意给我朋友使绊子是吧?”
谢安何等眼尖,自然看出来是卢伟联合张伟下套,想坑当铺的钱。
之前张兵,应该就是中了卢伟的套,才做出贪墨二百两的举动。
现在坑到自己头上来了?
虽然当铺吃的是朝奉手艺,老朝奉偶尔看走眼也是常事。主家并不会责怪什么。
但这可是一百两的亏空啊。迟早会显露出来。
到时候这锅就得谢安来背了。
谢安岂能同意?
“以小人的目光来看,这玉佩差不多就值五两。如果姑爷非要典当一百两。那只有请李老爷来,当面写下手书才行。否则,将来亏了银子,小人可承担不起后果。”
卢伟气的跳脚。
暗想这老东西不识时务。
之前张兵管着当铺时,直接就开绿灯了。
却不想老谢头认死理,还搬出李老爷来压自己一头,他还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他也只是个上门女婿而已。
“你个不识趣的老东西,给我等着!”
愤恨留下一句话,卢伟拉着张伟气冲冲的走了,临走前还给了谢安师徒俩一个怨毒的眼神。心里想着“我看你还能蹦跶几天。”
贺春利被卢伟的眼神吓得脑袋都缩到了脖子根,“师傅,咱们得罪了大姑爷……能有好果子吃么?”
谢安也是头疼,在大户人家干事,最怕得罪主家的人。
不过现在谢安手握力量,倒是壮了胆子,“你若是因为害怕从了他,就得罪李老爷了。那才是自寻死路。明白?”
虽然道理是这个道理,但真让贺春利做起来,也是不易。
“知道了,师傅。”
谢安松了口气,看着贺春利被打得肿成了猪头的脸,“疼么?”
贺春利捂着脸,腼腆笑道:“有师傅关心,就不疼了。”
“以后你离他远点。遇到他来找茬就告诉我,或者去找陈掌柜。”
“徒儿记住了。”
“对了,那玉佩你觉得值几两银子?”
“二两。我是怕姑爷生气,才说五两……”
“师傅没白教你手艺。”
谢安得到满意的回答,才转身回到后院小屋,换上一身黑色的衣衫,拿着毕生二十两积蓄,又踹了把匕首,这才匆匆出门朝黑市赶去。
谢安此去想买齐唐清风药方上的药材,另外还想买一本完整的五禽戏,再买一本武功。
二十两……捉襟见肘啊。
……
“妈的,真没想到老谢头油盐不进,挡我财路,该死啊!张兵也是个废物,我给他砒霜也没能弄死这老头。”
离开李氏当铺后的卢伟闷闷不乐,和张伟在食肆喝闷酒。
张伟说,“姑爷,据说三花赌坊换了个当家,催债催的紧。如果你不能及时归还赌债的话,当家的只怕得去找李府索要了。”
是的,卢伟染上了赌瘾,而且欠下大额赌债。虽然他干过盗窃抢劫的小活儿,但所欠赌债数额大,便只好把手伸向了自家的当铺……
如果让三花赌坊的当家找上李府老爷,那自己这个女婿的前程可就没了。
念及此,卢伟两眼变得怨毒无比,“我就不信老谢头能一直躲着不出门。不然我迟早做了他!”
赌瘾这玩意儿比沉迷酒色还摧残人心,一旦上瘾那便不是个正常人了,做出任何事情来都不见怪。
张伟忽然看向远方街道,“诶,那不是老谢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