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犁头,剩下的就是等耕牛就可以了。
糜丰很守信用,两日后遣人将耕牛交给了李易。
“易儿啊,这犁真的一个人就能使唤吗?”许氏对于曲辕犁还是有分不放心,非要跟着去田边瞧瞧。
“娘,你放心,我一人就行,您把温棚瞧好,免得功亏一篑。”
温棚里稻米种子经过数日,已经破壳长出嫩芽,李易估摸着再有四五日便可移栽到田里。
眼下正是种子生长的关键时刻,要是这个时候稻苗夭折了,那可太可惜了。
“那好,我不去。”许氏每天守着温棚,看着稻米一点点发芽,也知道眼下情况实为不易。
因为她的离开,出现差池,功亏一篑确实可惜。
“娘,我走了。”
李易摆摆手,扛着犁头,赶着耕牛,缓步走向田地。
西庄口大道上。
糜竺之弟糜芳以及妹妹糜节驾车来到庄上,准备查看一下,庄上佃户们春耕进行的如何。
在管事糜丰的陪同下,三人沿着田间小道徐徐前进。
眼下正值上午庄上百姓都在田中耕作,看起来十分忙碌。
然而,糜芳却察觉到不对劲一眼望去,虽说皆是农户们忙碌垦田的场景。
但粗粗一瞧便可发现,还有大量的田地,尚未开垦。
糜芳有些不悦:“糜丰,今年因为曹军袭扰,耕种已经比往昔晚些时日,如今怎么还有如此多的田地尚未开垦出来?”
“现在不及时种下种子,过了时日,秋收之时,哪有收成?”
眼下已经临近六月,已经过了种植粟米的最佳时节,然而眼下西庄大部分田地还尚未开垦,更别提播种了。
“大人有所不知啊。”糜丰闻言只得苦笑道:“曹军劫掠,郯县各庄耕牛皆被抢掠,眼下庄上百余户人,上千亩土地,仅有十余头耕牛,每亩田地便需要两牛,实在是顾及不过来啊。”
“难道就不能想办法,让其快一点耕完吗?”糜芳有些恼怒,他近来几日一连巡视了好几处庄子,皆是一样的场景。
这让他如何不急?
春耕关系着秋收,春耕耕不好,秋收之时,哪里来的收成。
秋收没收成,糜家收不上粮,下面庄户要饿肚子,搞不好还得闹饥荒。
眼下的徐州本就是几经劫难,再来一次饥荒,那不得十室九空。
糜竺眼下是徐州别驾,于公于私春耕之事,糜家都得想办法,让其春耕顺利施行。
“那除非多些耕牛。”糜丰小声道:“否则,也别无他法。”
糜芳:.....
耕牛本来就少且精贵,历经曹军劫掠过后,更是稀有无比,哪怕糜家财大气粗,一时间也弄不来多余的耕牛。
“兄长,你瞧那人!”
糜芳沉默之际,一旁一直未开口的糜节忽然说话了。
“怎么?”
糜芳寻着糜节所指望去,却见一少年郎,一手持犁一手竹条,正在水田之中进行耕田。
“嘶~”糜芳瞪大眼睛,细细瞅了半响,最终不解道:“那少年人怎么一人一牛便在耕田?”
“那好像是李小郎。”糜丰看清田中人相貌顿时惊住了:“这小子,那犁还真能一人一牛便可耕田?”
“你说什么?”糜芳敏锐的察觉糜丰似乎知道点什么。
“是这样。”糜丰连忙解释道:“那田中之人,乃是李易,前些日子他拿着一副草图,让我帮他打造一副新犁,他说那新犁一人一牛便可耕田。”
“我当时见他年少,以为此人异想天开,便没有多在意,不曾想而今他真的能一人一牛便可耕田。”
“走,随我去寻那李易去。”
糜芳不废话,快步就朝李易的田头奔去。
李易也察觉到后者的到来,随即停下手中活计。
糜芳?他来作甚?
大木庄时,李易见过糜芳记得其相貌。
只是,他不明白,糜芳跑来寻他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