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渊阁。
内阁值夜休息室,烛光摇曳。
“首辅,刚刚陛下的情况,你怎么看?”
“刘阁老,陛下乃天子,福泽深厚定然无恙。”
“陛下洪福齐天,定是无碍。”刘一燝神情严肃道:“可,陛下所说的梦中之事……”
“子不语怪力乱神!”方从哲放下茶杯,神情凝重的说道:“矿税和榷税之事,是我们内阁和王公公共同要推动的,如今看来,陛下似乎是改主意了。”
“刚刚在陛下寝宫,看王公公的神情,应该也是方才知晓。”
“当真是先皇托梦?”
“……”
“时辰也不早了,明日老夫还要随皇长子去慰问京营。”方从哲站起身说道。
“我也要和户部交接一下慰问之事。”刘一燝也站起来说道:“至于矿税和榷税之事,等明天韩阁老上值,咱们三人抽空在商定一番吧。”
“嗯。”
两人拱手告别,各自休息。
……
坤宁宫。
一位婀娜妇人,正闭眼单手支撑斜靠在床榻上,两个小宫女一个按摩头部,一个轻按腿部。
烛光摇曳之下,明于暗之间更显体态丰韵。
“贵妃娘娘,崔公公求见。”
睁开眼睛的一刹那,一股凌冽的目光扫过来人。
“让他进来。”
“是。”
稍倾。
“老奴给贵妃娘娘问安。”一进门,崔文生就跪下说道。
挥挥手,让两名宫女退下。
郑贵妃端坐,神情肃然,有一种高冷的美感。
看着头发散乱、衣服褶皱,一只眼肿涨,嘴角溢血的崔文生,郑贵妃说道:“你受苦了。”
“老奴……呜呜呜……”
“好了!”
“呜……呜……老奴,老奴差点就再也见不到贵妃娘娘了,呜……”
“事情出了意外?”
“老,老奴……”
“东西没用上?”
“用了,用了,老奴亲自看着服用的!”崔文生又自我怀疑的说道:“可……可……”
“出了什么意外?”郑贵妃目光凌厉:“说!”
“是是,本来老奴亲眼看到皇爷……”
“嗯?”
“是那个怂物!老奴亲眼看到他服用了,并且已经确认马上风昏死过去……”
“那你应该是按照之前预想的,会先被扣下来……”
“是,是的,本来应该按照娘娘之前说的,老奴,老奴最多受点皮肉之苦,明早您就会因为没有证据把老奴接回来,而他们也会顾忌孝期宣淫不敢声张,可,可那怂物在老奴被绑着堵嘴扔进屋里之后,没多久,好像,好像就醒了……”
“没死?还没多久醒了?”说到这里,郑贵妃幽幽的说道:“崔公公,哀家记得,这药物是你亲自找来的吧,并且还拿着脑袋发过誓的!”
“呜呜呜……这,这药确实是真的!老奴还让三个流浪汉试了,都立马暴毙了!”崔文生又赶忙解释道:“而且魏朝那小崽子通报了王安之后,王安也都确认极为严重!立马找了太医,对了,在被放回来的时候,老奴问了下安插的内线,说是值班的方首辅和刘次辅也被紧急叫到乾清宫了。”
“既然如此,那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郑贵妃道:“那个卖药之人呢?”
“杀,杀了,在试验过药物有效之后,就,就杀了……”
“这么说,死无对证……”
“呜呜呜……娘娘,贵妃娘娘,老奴真的没撒谎,真的没有二心啊……”
“……崔公公,哀家,相信你。”
“呜呜呜……多谢娘娘,多谢贵妃娘娘……呜呜呜……”
“也许,那个卖药的给了三副真的,只不过,其他的,想提价?”
“呜呜呜……老,老奴无能,杀,杀的太快了……呜呜呜……”
“好了,凡事没有绝对,也不能说是完全失败了。”郑贵妃目光幽幽的说道:“那药物,虽然没有达到最好的理想效果,可这些时日连番折腾之后,那个怂物的身体必然受损垮掉;而且,被内阁的首辅和次辅当场看到了他竟然敢在孝期宣淫……哼!”
“起来吧。”
“呜呜……老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