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左都督郑府。
“魏公公,您看这间房如何?”
郑养性亲自提着灯笼,让下人点燃房间的蜡烛,向魏朝一脸谄媚说道。
“嗯,还算不错。”魏朝环视一圈,说道:“不过郑大人,咱家可不是来住宿的。”
“是是是。”郑养性说道:“下官都已经吩咐下去了,尽快变卖一些产业,好凑够银两给公公交差。”
“不是给咱家交差。”魏朝说道:“是给皇爷,给我大明稍解一些忧愁。”
“魏公公说的对。”郑养性说道:“魏公公你为皇上为大明如此操劳,下官很是钦佩,想要奉上一些孝敬以感念您的辛劳。”
说着一挥手,就让人抬上来一个箱子。
让人退下,郑养性打开了箱子,在烛光的映衬之下闪闪发光。
三千两白银。
一个九镇边军不吃不喝,近一百七十年才能存到的数字。
而这,还得是没有被克扣的情况下!
此刻魏朝瞪大了眼睛。
除了在內帑,从没有见过如此多白花花的银子。
而且将要是自己的!
心里其实觉得这次的肥差,能有个一千两就不错了,没想到,这个死胖子竟然出手如此大方。
上道!
“郑大人……”
“魏公公,下官有伤在身,就先下去休息了。”
“哦?嗯,好吧,左都督尽管去休息便是。”魏朝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说道:“咱家也要安寝了。”
“那下官告退。”
“嗯。”
“吱。”屋门一关。
魏朝立刻就扑向了白花花的银子,这是自己的,这些都是自己的!
屋外。
听着里面压抑不住的喜悦,郑养性心如刀割,可是,谁让自己太贪心被亲姑姑给坑了呢?
摇了摇头,无奈的拖着瘸腿回房间去了。
……
崇文门附近,一处狭小的民宅。
一灯如豆。
“快睡吧,明天在缝补。”一个精壮的三十许大汉说道。
“明天还有明天的活。”一个妇人头也不抬的说道。
“哎!连累你跟着我受苦了。”
停了下手中的针线,妇人说道:“说什么傻话,你不也扛了一天的货嘛,赶紧先睡吧,我一会就忙完。”
“那我也在陪你会。”
“死样。”
“翠花,今天我听同去扛活的老张说,我们营前天中秋的时候,皇上安排皇长子去发慰问银了。”
停了一下,妇人又继续缝补,说道:“有你们那个营头李疤瘌在,你就别想那好事了。”
“是啊,没让我去给他白干私活就不错了。”大汉感慨道:“这粮饷都只发三成,老大都十岁了,上学堂的束修都还没凑齐,老二和小花也眼看长起来了,哎……”
“当家的……”
“咚!咚!”
随着敲门声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张大哥。”
大汉翻身而起,随意披了件外套出门。
月光下。
一个二十许的清瘦男子,对出门的张姓大汉说道:“张大哥,今天你回来的有些晚啊,这是前两个月和这个月的房钱。”
“没办法,多干一点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