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伴。”
“老奴在。”
“把那封信拿过来。”
“诺。”
环视在坐的九位大明栋梁。
朱常洛说道:“昨晚,郑贵妃的侄子左都督郑养性,突然声称有紧急大事禀报,朕刚刚登基万事不敢轻忽,因此就召见了他。”
示意王安把信先递给首辅方从哲,让九人依次进行查看。
崔文生自己还要用,就让郑养性背上这口背刺的黑锅吧。
……
左都督郑府。
郑养性正陪同魏朝,点检已经凑了过半的银钱。
突然之间鼻子莫名发痒。
“阿嚏!啊……阿嚏!……”
“郑大人,可是昨夜忙碌太晚受了凉?”魏朝挡了下脸,关心的问道。
“啊!阿嚏!阿嚏!……”郑养性说道:“应……阿嚏!应当是的……阿嚏!……”
“哎!如果不是郑贵妃,郑大人,你是忠臣啊!”魏朝一脸感慨的说道:“咱家真为你不值。”
“多,阿嚏!多谢,多谢魏……阿嚏!阿嚏!多谢魏公公……”
“放心,咱家以后一定找机会,在皇爷面前给你说说好话。”
“阿嚏……多些,阿嚏……魏公公了……”郑养性一脸喜色的说道:“魏……阿嚏公公,你看看这个珊瑚……阿嚏……绝世珍品……阿嚏……”
“嗯,果然不错。”
“阿嚏……那就送您了……阿嚏……”
“呵呵,那多不好意思啊。”
“阿嚏……只,只要,阿嚏,魏公公您……阿嚏……能在皇上面前替下官美言几句……阿嚏……”
“你放心,咱家也是拜岳武穆的,讲义气!”
“阿嚏……多谢,魏……阿嚏公公……”
……
乾清宫,东暖阁。
看过信的九人神色各异。
朱常洛感慨道:“哎!没想到母妃如此恨我。”
“陛下,本来臣今天的奏本,就是让郑贵妃尽快从坤宁宫搬出。”七十三岁,年纪最大的吏部尚书周嘉谟肃声说道。“但有此信,应立即逮捕郑贵妃和福王!”
听到其话语,朱常洛心中没有诧异。
身为吏部尚书,没打算上奏事关官员升迁的事情,反而如此直接的直指郑贵妃。
这不是其谄媚,而是其一直如此,并且是有资本的。
作为隆庆朝的进士,历经万历到如今,已经是三朝元老,其不但是有资历,能力更是不俗。
巡抚云南之时,弹劾过可称云南王的黔国公沐家,在受到威胁时直接硬顶,之后成功让其认错受罚。
总督两广军务之时,把交趾想要犯边的势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给打了回去,避免了一场战争的生灵涂炭。
之后更是历任工部尚书、户部尚书直到现在的吏部尚书。
最重要的是,不管是在哪一个位置上,其一直是作风清正用人唯才,同时立场严明的罢斥朋党及奸邪。
这是个直臣,不朋不党只忠于皇上的直臣。
之前。
郑贵妃在原身刚登基之时。
拿着先皇万历的遗旨要当皇后进而升任太后,其是第一个出面硬怼,之后才是礼部尚书孙如游提供礼法支持,而首辅方从哲和其他人才紧随其后。
“周爱卿的忠心,朕知晓。”
朱常洛说道:“这件事,郑贵妃,毕竟也算是朕名义上的母妃,而皇考又刚刚安葬,更何况,其又没有对朕造成什么直接的伤害,就让其从坤宁宫搬回其原先的翊(yi)坤宫吧。”
知道全部内情的王安,和一部分内情的次辅刘一燝,心中都是一动,陛下太过仁厚了。
“陛下,不可如此妇人之仁。”吏部尚书周嘉谟继续劝道。
首辅方从哲也开口道:“陛下,周尚书说的没错,切不可妇人之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