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之孝,实不忍阻碍。”
“就发邸报吧。”
“同意。”
“赞成。”
……
看到所有人都已表态,首辅方从哲面带微笑,说道:“既然众位同僚意见一致,那稍后共同起草润色一下,再共同署名,也算是和陛下的至诚孝心一起,为我大明送去一股德尚清风。”
没人注意到。
身为内阁第三排位的韩爌,神情不经意之中流漏出一丝落寞,第一次国事奏对,因为赶上陛下老师去世心情不好,和陛下连话都没来得及搭上就结束了。
看来,我晋党要更加努力才是。
……
锦衣卫指挥使骆府。
“哒哒哒,哒哒哒。吁……”
一阵马蹄声停在了门口,把马交给迎上来的下人,可是却把马鞭依然拿在手里,骆思恭就步履匆忙的进入了大门。
牵着马,想着老爷是不是把马鞭给忘记了就要提醒,旁边跟随骆思恭一起回来的一名年轻锦衣卫,就赶忙阻止道:“老马,别说话,没看一向温和淡定的老爷要发飙吗?”
“哦?何事让老爷生气?这么多年,我可是极少看到有事能让老爷动气。”老马问道。
“嘿嘿,一会你就知道了。”
“好你个小丁,跟你马叔玩谜语。”
“嘿嘿,那我哪敢啊?”小丁说道:“只不过,不要妄议上官家事,这是我爹在我顶替他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我的。”
“老丁啊,不过,你马叔我是外人吗?”
“这个……”
“那个孽障在哪!”
就在小丁就要开口的瞬间,骆府里传来了一声怒喝,这让两人的交谈都停了下来。
一位四十多岁的贵妇人,在一个二十出头的媳妇摸样的女子,以及四个小丫鬟的簇拥下出了房门。
“老爷,谁惹你生气了?”万历初年的锦衣卫指挥使长女赵印秀,骆思恭之妻,有些疑惑的问道:“昨天你不是说,今天陛下要召见你吗?可没准备你的午饭。”
“谁惹我?除了那个孽障还有谁!”
“老大,还是老二老三?”
“你……”
听到夫人说出自己的三个儿子,骆思恭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没上来。
平日里有夫人帮忙遮掩,自己也没觉得这三个混小子能惹出什么大事,怕他们惹事,见到后也最多口头训斥一番,骂骂孽障提醒提醒。
可如今才发现,如果不是陛下性子仁厚,按照以往的例子,自己别说恢复锦衣卫实权了,就是不杀头也得抄家流放三千里。
虽然心里又后怕又是愤怒。
可还是没舍得,对在自家落魄之时,这个能下嫁自己,全心全意帮助自己的结发妻子说重话。
“老大,我说的是老大骆养性。”
“他前天不是说有事和同僚一起出去嘛,今早刚刚回来,现在在他房里休息。”赵印秀说道。
抬头看了下挂着天空正中的太阳,心里后怕的愤怒立马被点燃,自己和全家因为那个孽障,差点就再也见不到太阳。
“啪!”用力的挥舞了一下马鞭,骆思恭快步的朝着骆养性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