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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颜心雨都在离间颜若华和花之魂。
颜若华归心似箭,她邀请表弟林秀儒一同回桃花城。原因是目前只有他能破解《夜郎经》,要战胜慕容彬夺回桃花城,没林秀儒的帮助不行。
花之魂执意要带林秀儒回紫霞峰复命。现在印章石虽找到,但只有林秀儒拿得动。况且自己下山的任务,就是把印章石和林秀儒一同带回去。马上就要完成师命了,关键时刻她怎能让步。万一节外生枝印章石得而复失,这个责任她担不起。
林秀儒左右为难,两边都是美女和亲人,两边的事情都重要,他还真不好决策。
只有颜心雨若无其事,整天唱唱跳跳,一副胸无城府的神态:
“两个美女别吵了,天马上就黑,我们还是商量住宿问题。”
颜心雨的话还真管用。颜若华抬头看天,只见西风残照、四野都是枯藤老树,除了呱呱怪叫的乌鸦,根本看不到一户人家。
“练武之人,哪个没有幕天席地的经历,大惊小怪。”
花之魂话一出口就后悔了,颜若华和林秀儒从小娇生惯养,根本没吃过苦,这不是间接骂他俩吗?
幸好林秀儒一心赏秋景,完全陶醉在丹山碧水白草黄花中:
“湖水清如许,秋深夜渐凉。霜铺三径白,菊染一坡黄。
石瘦枫尤艳,鱼肥稻更香。登高怀故友,天地两茫茫。”
颜心雨见有机可乘,追上花之魂似笑非笑说,花妹妹,你说得轻巧,昨夜你怎么不睡地下,怎么一人裹着被子睡得口水长流,把若华妹妹晾在一边?
“心雨姐,别说胡话。”
看颜若华插话,颜心雨愈发泼辣。她双手叉腰脖子伸得老长:
“好妹妹,你就是个自己吃苦,把甜头让给别人的命,都感冒成这样了,还不许我说。”
花之魂一脸通红。她从小一人独睡惯了,昨夜确实无意中把颜若华踹下了床。但这是无意识之过,颜心雨怎么就认真了呢?打第一眼起,花之魂就对颜心雨没好感,总觉得她有点阴邪,碍于表姐颜若华的面子,一路上她事事忍让不给她计较:
“表姐,借一步说话,我有事给你商量。”
看花之魂挽着颜若华的手朝枫林深处走,颜心雨有点失落,她撇嘴做个怪相,追上林秀儒唧唧喳喳说开了:
“林公子,我告诉你个秘密,是关于你花妹妹的。”
林秀儒全身心沉浸在秋色中,以前他读《秋声赋》,感觉欧阳修先生的思想太沉重,其实肃杀萧条中也有艳丽的风景,所以他还是喜欢刘禹锡我言秋日胜春朝的豪情。
林秀儒继续摇头吟诗。他对这种背后说人闲话的行为很反感,待对方有些尴尬了才回过头:
“心雨姐,每个人都有秘密,不要窥探别人隐私,这是道德底线。”
下土坡时,颜心雨一个趔趄假装没站稳,趁林秀儒伸手相扶之机,她故意把高耸的前胸顶过去: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表妹有危险知道吗?”
一听表妹有危险,林秀儒赶紧转变态度,他后退一步避开颜心雨的挨擦,微笑着连连道歉。颜心雨看时机成熟,神秘兮兮上前小声说:
“你表妹有夜游症,你得暗中保护。”
颜心雨一本正经,丝毫看不出半点说谎痕迹。她说好几个夜晚,花之魂睡着不久就出屋游荡。夜游时她只穿内衣裤,且面无表情怎么也唤不醒。总之遇水蹚水,逢岩跳岩非常危险。
“这如何是好,我们得想个法子救她。”
看林秀儒一脸关切,颜心雨赶快趁热打铁。她说,夜游之人不能现场阻挠、呼唤,否则她会当场吓傻从此患上精神病。更不能当面告诉她,对于梦中所经历的一切,她根本记不得,也不承认自己梦游。要救她,只有一个办法,除非你也假装有夜游症。
听颜心雨面授机宜,林秀儒才知对方见多识广不能小看。他嘴里说着是是是,满脸都是感激神采。
来到一棵千年红酸枝树下,花之魂打个请坐的手势说:
“表姐,就在这里吧,我们先谈谈秀儒公子。”
花之魂的态度很明确,为顾全大局,她同意颜若华把林秀儒带走。鉴于林秀儒武功低微,仙道术时灵时不灵,她建议分手前,由颜若华负责传授武功,她负责传授仙道术。这样以后不管遇到任何危险,秀儒公子都能应付,都不会受人欺负。
“表妹,我俩想到一块去了。”
颜若华很激动,她说时久见人心,危难见真情。既然表妹这样大方,我也不能小气。从今夜起,我俩轮流训练秀儒公子,等他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后,先去紫霞峰还是桃花城,一切由他选择。
“花妹妹,有什么话不能大声说,神神秘秘的,好吓人。”
小路上忽然传来颜心雨尖锐的声音。颜若华走过来爽朗笑道,心雨姐,花妹妹传我修仙秘诀,别大惊小怪。
“真的吗,花妹妹,你也太偏心了吧?”
花之魂刚要走出枫林,颜心雨就及时挡在了她面前。她先给花之魂道歉,然后缠着她传授仙道术。花之魂知道对方的武功不弱,本想传她点仙道术,然想到紫霞峰的规矩,以及颜心雨的为人,便打消了念头。她嘴里嗯嗯应付着对方,脚下的速度不减,片刻功夫就追上了颜若华。
当晚,四人在悬崖上的山洞里过夜。颜心雨很勤快,她捡来干柴劈成碎块生上火,就跑出洞砍竹子。
花之魂看颜心雨抚着小腹不断皱眉,赶紧上前帮忙。二人把竹筒里的节巴打通,倒出里面的竹屑,拿到溪边洗净就开始煮竹筒饭。
“幸亏我今早向店家买了几斤米,不然,大家都得饿肚子。”
颜心雨把冒着热气的竹筒捧到颜若华面前,一边表功,一边用木棍在火塘拨弄。花之魂用剑劈开竹筒,她先咂嘴尝一小口,确认不是夹生饭,才双手举到林秀儒嘴边。
圆月慢慢爬上树梢,四野的蛩鸣伴着潺潺的溪流,再加上夜鸟的怪叫,使本就寂静的山谷更加空灵。
根据约定,今晚由颜若华负责传授林秀儒的武功。自进桃花城以来,林秀儒不想学武功,他说美人在前,明月在天,如此良宵学武功多浪费,不如我们每人作一首诗,留一段传奇佳话多好。颜若华归心似箭,哪有心情作诗。花之魂思念师父心切,也无闲情逸趣。只有颜心雨附和林秀儒的提议,她说,我虽不会作诗,但会欣赏。你们以松竹梅为题,每人作诗一首,最后我来平判。看林秀儒兴高采烈为了不扫其兴,颜若华和花之魂只好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