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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这臭小子,怎的,在你心里老夫就长了副专门拿人寻开心的模样?”
福伯佯装气恼,吹胡子瞪眼地数落起段煌曜来,那模样,活脱脱像个被冤枉的老顽童,只差没蹦起来跺脚了。
“得得得,罢了罢了,老光棍,你还是麻溜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跟这孩子念叨念叨吧,瞧他这一头雾水的样子,一时半会儿指定消化不了。”
福伯无奈地摇了几下头,像是放弃了跟段煌曜计较,转而把目光投向了段逸尘,那眼神仿佛在说“该你上场了”。段煌曜呢,也赶忙跟着福伯的视线望向段逸尘,眼神里满是渴望真相的急切,巴巴地盼着这位神秘老者能给这场莫名其妙的闹剧来个靠谱解释。
“唉,行吧行吧。”
段逸尘长叹一声,像是被抽去了浑身劲道,双肩微微垮下,缓缓拉过一把椅子,抬手招呼着:
“都坐都坐,咱也别干站着了。”
段煌曜瞧这架势,心里“咯噔”一下,暗忖这指定是个说来话长的长篇故事,忙不迭端正坐好,耳朵都竖了起来。
福伯那也是人精,哪能不懂段逸尘的心思,当下手脚麻利,三两下将木门紧紧阖上,紧接着双手迅速舞动,掌心魂力涌动,眨眼间便在屋内布下一层晶莹剔透的结界。这结界仿若一个无形的罩子,将屋内声音与气息牢牢锁死,一丝不漏,仿若自成一方静谧小天地,只待故事开场。
“孩子,那还是你刚刚出生的时候。”
段逸尘微微仰头,目光仿若透过岁月迷雾,望向了往昔那遥远的日子,缓缓启唇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沧桑的喟叹。
“孩子,你想必知晓当年那场震动魂师界、惊心动魄的对昊天斗罗的围杀吧?”
话说到此处,段逸尘仿若陡然想起什么关键节点,冷不丁抛出这么个沉甸甸的问题,目光紧锁段煌曜,似要从他眼神里探出几分往昔记忆的影子。
“嗯,略有耳闻。”
段煌曜轻点下颌,神色凝重,脑海中瞬间闪过些许听闻来的模糊片段,那场惊世大战的惨烈传闻,仿若走马灯般在心头掠过。
“你出生那年,祸事便悄然降临。我们接到了前代教皇千寻疾下达的紧急任务,他亲自点了名,要我的儿子,也就是你父亲,段凌岳,参与这场对昊天斗罗的围杀行动。彼时,那昊天斗罗尚未企及封号斗罗的巅峰之境,约莫只是个卡在 89级的高阶魂斗罗,实力虽强,却也并非不可战胜。”
段逸尘眉头紧锁,脸上神色凝重而苦涩,每一个字都似裹挟着往昔岁月的风沙,艰难地从齿缝间吐出。
“你父亲啊,那时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冲破桎梏,堪堪突破到封号斗罗境界,本以为是家族荣耀新开篇章,谁曾想……”
段逸尘话语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与痛惜。
“可为了你日后能在修炼一途顺遂无忧,有充足优渥的资源助力成长,他毅然决然响应了教皇征召,毫无惧色地奔赴那凶险战场,满心期许着能为你挣出个光明未来。”
“起初,围杀行动进展顺遂,一切都在按计划推进,眼看胜利在望。可谁能料到,中途陡生变故,仿若晴天霹雳!那原本卡在 89级瓶颈的魂斗罗,竟在绝境之中如有神助,轰然突破,晋入封号斗罗之列,周身魂力瞬间暴涨,更可怖的是,不知他从何处觅得一枚十万年魂环,光芒闪耀间,实力呈几何倍数飙升。战局瞬间逆转,如汹涌海啸倒灌,压得众人喘不过气。”
段逸尘说到此处,眼眶已然泛起微红,仿若被那往昔惨烈战火熏染,眸中血丝根根分明,满是压抑不住的悲愤与哀伤。
“而你那苦命的父亲,便在那场惨烈围杀中,为守护家族荣耀、执行教皇指令,流尽最后一滴血,壮烈陨落。祸不单行,前代教皇千寻疾亦是身负重伤,强撑着回到武魂殿后,终因伤势过重,无力回天,也陨落在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里,魂师界一时风云变色……”
段逸尘紧攥双拳,指节泛白,身子微微颤抖,硬是强忍着将那在眼眶中打转的泪花憋了回去,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涌的心绪。
“再后来,风云变幻,祸事连连。一年多以后,武魂殿和昊天宗战火重燃,局势愈发失控,全面大战一触即发。彼时,家中精锐尽出,几乎所有青壮年都奔赴前线,热血满腔,誓要捍卫家族尊严、武魂殿威名。但那战场绞肉机无情吞噬着一条条鲜活生命,战况惨烈到超乎想象。”
段逸尘长叹一声,仿若要将胸腔中积郁的闷气尽数吐出。
“为保住咱家血脉传承,防止昊天宗的人暗中刺杀,我们忍痛割爱,遣家中死士护送当时年仅一岁的你,远离战火纷飞的武魂城,一路东躲西藏,直至踏入天斗帝国境内。那死士完成使命后,仿若人间蒸发,自此没了音信,生死未卜。大战落幕,山河破碎,家中年轻一代凋零殆尽,仿若春日繁花遭逢霜雪,几近全军覆没。到如今,咱家就剩下几位你叔叔伯伯,还有我这把老骨头,苟延残喘……”
言罢,段逸尘身形仿若瞬间佝偻几分,岁月沧桑如厚重阴霾,沉沉压在他肩头。
当段逸尘的那些沉痛往事一字一句钻进段煌曜耳中,仿若一根尖锐的刺直直扎入他的脑海深处,刹那间,一阵隐隐的刺痛如汹涌暗潮般迅速蔓延开来。紧接着,一段尘封已久、朦胧不清的记忆,似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缓缓拉扯出岁月的泥沼,在他的脑海之中徐徐浮现。
在那仿若被浓雾笼罩的画面里,一个身影艰难地踉跄而来,身躯残破不堪,浑身是血,那殷红的血迹一路蜿蜒,在身后拖出一道刺目惊心的血痕,恰似一幅惨烈的血色涂鸦。他用尽最后一丝残力,小心翼翼地将年仅五岁多的段煌曜轻柔放置在一片绿意盎然的草地之上。
随即,仿若被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瞬间抽离,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仅留下些许干粮和一壶清水,孤孤单单地散落在草丛间,似是无声诉说着最后的守护。彼时,那人影气息奄奄,话语从牙缝中艰难挤出,断断续续、破碎不堪:
“少……属……这里……希……活……我……仇……找上……拖……少……对……了”。
“不要……去……哪……我……怎么……”
幼年段煌曜的声音在这空旷寂寥的草地之上幽幽响起,带着孩童特有的软糯与惊恐,声线颤抖,仿若风中飘零的落叶,满心惶惑地对着那已然远去、即将没入黑暗的身影竭力呼唤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消失不见,无助感如潮水般将小小的身躯彻底淹没。
眨眼间,脑海中的景象仿若被一双无形巨手肆意拨弄,再度天旋地转起来。待视野稍稍清晰,圣魂村那质朴而熟悉的轮廓已静静伫立眼前。
“不……我……死……我……父亲……活……”
那道仿若从无尽深渊攀爬而出的虚弱声音,再次执拗地回荡在耳畔,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决然。话音刚落,段煌曜便觉整个世界猛地倾斜,眼前一黑,视角毫无征兆地陡然降低,恰似被一只无形巨掌狠狠拍倒在地,身躯绵软无力地倒伏在草地之上,嫩绿的草叶摩挲着脸颊,却全然没了起身的力气。
“我……止……了吗……”
意识仿若飘摇在狂风暴雨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段煌曜在心底发出绝望的嘶吼,拼命想要抓住那即将消散的清明。就在眼前黑暗如汹涌墨浪、即将一口将他吞没之时,一道耀眼夺目、仿若来自天际的金色光芒,仿若划破混沌的希望曙光,陡然从天而降,硬生生将那无尽黑暗撕开一道口子。再然后,脑海中的影像仿若老旧放映机突然卡壳,就此定格,徒留此刻的段煌曜呆立原地,满心震撼,仿若置身一场荒诞离奇的幻梦边缘,久久无法回神。
“嘿,这事儿可真奇了!”
说时迟那时快,金老的身形如鬼魅般在识海中乍现,悄然立在了段煌曜身畔,也不知是何时飘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