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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新南说,你见过这样豪华的大床么?张华玲拿在手里看一眼就惊叹了,被吸引住了,说,这是床么?怎么就像个小房子,这么美,我去那里能见过。
于新南说,这就是床,要不怎么说富人和穷人的日子怎么都不一样。那个时代的穷人和富人都是两个世界的人。这是大清时代的马东家睡的大床,这种炫耀,这种铺张,我们都不敢想了去。就看看这张床,我都能猜想出来,县城过去的马大东家有多富裕了。
于新南说,我们村的赵东家家就够有名堂了,可是要和马大东家比,恐怕不是隔了三分五分成色。至今我也没见过咱们村赵东家家里传下来过什么好的古玩宝贝,你觉得奇怪不奇怪?
张华玲还在欣赏那张六柱架子床图片,就分了心,没把于新南的话听在耳中。张华玲一遍一遍地惊叹,那种大开了眼界,见过了世面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张华玲说,做这么一张豪华的大床,那得需要花多少钱呀。就没有接住于新南的话茬,而是围绕着马东家家的六柱架子床发感叹了。
于新南说,这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能工巧匠的工夫主要是花在了精美的雕工之上,这些图案是需要一刀一刀慢慢雕刻出来的,这个工夫是绝对下得少不了。至于做个床的框架,虽然比上做我们现代的床,也是要多耗费时间的,但也多不到那里去。
于新南说,你还只是被这张床的精美造型和雕刻的精美图案吸引了,你还不知道油漆工艺也是很复杂的。还有这张床使用的木头,是名贵的红木,是我们这辈子都见不到的木头。要不是马家老婆子给我灌输这个知识,我是打死也认不出来的。
接着,于新南就转移了话题,又跑到老王和老郭身上。于新南说,我刚才想好了,老郭老王不是不肯打电话了么,我这就给他们传过去这个图片,惊动他们一下,看看有什么效果。他们今天还要想再看看这个实物,不拿出大把大把的钱来甩到我手中,想都别想。
于新南己经成竹在胸了,擒拿老王和老郭的套路己经想成熟,只待环环相扣步步收网围剿。于新南不会焦虑上来,除非老王和老郭真的不想这个生意了。
于新南说,华玲,你知道我现在联想到了什么?我想到了咱们赵东家曾经的辉煌时代,赵家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他们家为什么没有传下来那么多的古玩,这是说不通的。就算赵家的当年,不喜欢古玩,不知道什么是古玩,日用品中的好东西也应该是大量有过的,比如景德镇的瓷器,他们家断断不应该一件也没有,一件也应该传下一件来。至少他们家祖坟中被挖出来的那盏青花长明灯,就是一个例子。
于新南说,至今我还记得他们赵家祖坟里的那盏长明灯的样子。就是个青花小瓷罐做的,应该原本就是一件实用器,而不是专用的冥器。应该就像我们现代人的做法,是随意的把家中用过的碗,加上一道灯芯,注满食用油就随葬进死人坟墓一样,是当时的赵家人随葬了一个青花小罐子。可惜了那个东西,就那么被人挖出来,就那么被撂在了坟地外,那应该算得上一件古董。
于新南说,可惜了我记不起来赵家的祖坟里是不是有过冥器,只记得生产队的劳力争着跳进坟墓里去找铜钱,却也没有传出来有谁拿去了什么好东西。时间太久远了,几十年过去了,时间把那段记忆抹平了。现在想来,赵家的祖坟里不应该一无所有,应该是有过好东西的。现在看起来,我还得调查调查,还有人能说得清这件事情,比如八斤他哥哥陈全喜,当时己经是生产队的劳力了。只是我记不起来他参与了挖赵家祖坟没有。
于新南说,我一想到赵家和马家的兴旺,就想到了陈狗儿老人家的祖上有可能是什么样子。尽管我现在还不能确定石磨庄的陈家当年究竟富贵到什么程度,但陈狗儿老人生前说,他们的祖上是要求后代特制一盏长明灯的,为什么要特制一盏?是因为太有钱么?你不要认为这个观点可能不成立,富贵只是炫耀给活着的人看的,随葬到坟里就没意思。这恐怕也是一种特别的炫耀方式,意思就是说,时人们都看看吧,我们家随葬的灯盏都是大宝贝。
张华玲笑了,立马找到了一个似乎不能支持于新南观点的漏洞,说,你不是说,陈狗儿老人说过,他的祖上什么都可以不随葬,才不能少了这一盏特制的长明灯么?既然你想到了陈家祖上那么富有,只叫随葬一盏长明灯,是不是本来就不合事理?干么不葬那么多好东西?
于新南说,这个我也想过了,这似乎并不矛盾,可能与陈家祖上的先人的个人品质有干系。他反对厚葬,可能思想很进步,是一个不大封建的人。可能是他认识到了财富埋到土里边就是一种浪费,是应该留给活着的人享用的,埋到土里到是可能便宜了盗墓贼,他们的灵魂还不得安宁。
于新南说,我还不敢认定,陈家先人的理念就是很进步了,这种可能性不大。但是陈家先人应该是很高明的,仅随葬一盏特制的长明灯,就避免了后世的盗墓贼去盗掘他家的坟墓。既照顾了民俗,也符合了古人的陈旧观念,他们的灵魂手持一盏特别的长明灯,就可以在去往天国的慢长的路上,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就能行走在更长时间的光照中,说不定一灯光明之下就到了天堂。
猜想归猜想,于新南到底说不清这里边的为什么,只当夫妻俩夜来开心取乐吧。夫妻之间有乐子,和谐了感情,利益了和睦,热闹了气氛,还消解了吵架的不快,有这么多好处,何乐不为。
张华玲说累了,一会儿就乎乎睡去。可于新南睡不着,陈家祖坟上到底随葬了一盏什么长明灯,于新南近来的脑子里,是不能叫有了空闲时间的,这种神秘居然有点无休无止地想折腾他,似乎搞不明白前,于新南的脑子就没法消停。
于新南当然排除了,陈狗儿老人在弥留之际,还可能给他编一个故事这种想法,那是荒谬的,不可能的,没有一个人临死之前,还有心情编故事,还有精神编故事,还能编起故事来。
尽管照陈狗儿老人说的,他的祖先是在预感自己即将人死灯灭之前,要求了制作一盏特制的长明灯。但那不是讲故事,是三言两语的遗嘱。
但是,于新南现在又想到,并不能排除陈家的先辈们,出于某种目的,而借助祖先那个人,编造一个传奇故事的可能性。
如果真可能是这种情况,那问题就又来了,他们编造这么一个故事代代相传,有什么用心和深意?
换句话说,这并不是一个故事,而是因为事件的扑朔迷离,因为那盏想要点亮三百年的长明灯,而使事件故事化了。于新南只是想弄明白,陈家祖上的先人,费尽心思,编造这样一个故事的真实意图。
这个于新南脑洞子真大,好奇心真多,为了探究一个真相,还真的叫人不能理解了。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好好赚钱养家不行么?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