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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刘羡阳心中难免有些埋怨起宋集薪来:“都怪那个可恶的宋集薪,简直就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臭穷酸!瞧瞧他平日里把自己打扮得倒是像极了福禄街上那些富家子弟一般光鲜亮丽,可对待稚圭却如此吝啬抠门。可怜的稚圭啊,一年到头也难得添置几件崭新的衣裳。若是换作我成为她家的少爷,定会让她随心所欲,看中什么便毫不犹豫地买下什么,定要将她宠成比福禄街的千金小姐还要尊贵万分的万金大小姐嘞!”
然而,对于刘羡阳这番充满幻想与憧憬的话语,一旁的陈平安并未予以回应。他实在难以理解为何刘羡阳会对稚圭情有独钟,倒并非是瞧不起稚圭身为宋集薪婢女的低微身份,更不是觉得稚圭容貌欠佳。只是单纯觉得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她和刘羡阳之间似乎都不太可能存在姻缘关系。
陈平安一脸好奇地追问道:“哎,刘羡阳,你怎么也跟着喊她稚圭呀,之前不都是叫王朱的吗?”
刘羡阳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着说道:“嘿嘿,当我知道原来你也不清楚‘稚圭’这两个字到底该咋写的时候,我心里可就平衡多啦,也就不在乎那么多喽!”
陈平安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说:“哎呀,你跟我比这个能有啥用呢?你得跟宋集薪比呀!毕竟稚圭又不是我的丫鬟。”
刘羡阳不屑地哼了一声,嘲讽道:“切!那个宋集薪哪能事事都比你强啊?比如说,他这辈子有喊过谁‘爹’或者‘娘’没?肯定没有吧!光从这点来看,他可不就比不上你陈平安嘛!”接着,刘羡阳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而且啊,也难怪顾璨他娘,还有马婆婆她们那帮婆姨娘们说话那么刻薄狠毒。你想啊,宋集薪他们家本身就说不清道不明的,算不得什么正儿八经、清清白白的人家。要不然,为啥放着好好的督造官衙署不住,非得跑到你们泥瓶巷去过那种穷苦日子呢?这小子居然还敢整天摆架子,瞧不起人,简直就是狗眼看人低!所以啊,被人背后泼点脏水,骂几声野种,也是他自找的!活该!”
陈平安缓缓站起身来,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径直走向了灶房门口。站定后,他微微皱起眉头,对着正在忙碌的刘羡阳说道:“刘羡阳啊,虽说我与宋集薪确实谈不上是什么亲密无间的好友,但你如此这般地评价人家......”
话未说完,刘羡阳便匆忙举起双手,做出一个阻拦的手势,急切地喊道:“好好好,我不说了,总行了吧!陈平安,你这凡事都要较真、认死理儿的坏毛病到底是随了谁呀?我爷爷可是跟我说过,你爹你娘都是非常通情达理、很好说话的人呐。特别是你娘亲,她说话的时候总是轻声细语的,就像春天里轻柔的微风,让人听了心里暖洋洋的。而且她还特别爱笑,那笑容简直比春日里盛开的花朵还要灿烂,脾气更是好到没话说。就连我爷爷都说,当年那个凶巴巴的马婆婆,差不多把附近巷弄的所有人都骂了个遍。可唯独见到你娘亲时,不仅不再挑三拣四找毛病,甚至脸上还能挤出几分难得的笑意呢。”
听到这里,陈平安不禁咧嘴笑了起来,那笑容如同阳光般温暖明亮,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了对母亲美好的回忆之中,一时间竟笑得合不拢嘴了。
刘羡阳见状,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似的,嚷嚷道:“快去快去,别在这儿杵着啦,赶紧回灶房给你家那位漂亮的小媳妇炖鸡汤补身子去吧!”
陈平安闻言,白了刘羡阳一眼,没好气地回击道:“哼,有本事你当着宁姑娘的面把刚才那些话说一遍试试看?”
陈平安此时更想说,你有本事把这句话当着那位青衣马尾辫少女面或者稚圭面前说。看她们不一人赏你一个大必兜。只是这种话,他好不容易忍住了。不然要是刘羡阳听闻他心心念念的稚圭竟然,学着那位所谓的正宫娘娘一样强吻了陈平安那不得瞬间道心崩溃?
所以此时的陈平安一脸无奈的忍了好久。
刘羡阳嘿嘿一笑,露出一副狡黠的模样,摇着头回答道:“哎呀呀,你当我傻呀?这种得罪人的事儿,我才不干呢!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傻啊”
不久之后陈平安捧出一只小陶罐,两人锁好屋门院门,一起走向泥瓶巷。
当刘羡阳来到陈平安的院门口时,一眼就瞧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门前,一脸傻乎乎地敲着门。刘羡阳不禁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息道:“这家伙怎么如此蠢蛋啊!居然把门钥匙全都留给了那位黑衣少女。”
就在这时,院门缓缓打开,黑衣少女那张清清爽爽的容颜出现在眼前。她并没有戴着平日里那顶帷帽,整个人显得格外清新脱俗。然而,面对这样美丽的面容,刘羡阳的心底却不由自主地升起一丝恐惧和敬畏之情。
其实,连刘羡阳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会对这位不苟言笑的少女心生惧意。按说以他的性格,即便是遇到性子比这少女还要冷淡的隔壁稚圭,他照样敢厚着脸皮去纠缠不休。又或者说是因为黑衣少女身悬佩剑、腰挂宝刀的缘故?好像也不太对劲,毕竟之前面对福禄街上那些仗势欺人的膏粱子弟们的数次围追堵截,哪怕被吓得像条丧家犬一般四处逃窜,但刘羡阳自始至终都没有真正害怕过他们。
可不知怎的,只要一见到这位名叫宁姚的外乡小娘子,刘羡阳便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让他不自觉地想要退缩逃避。
此刻,黑衣少女静静地坐在桌旁,轻轻打开了手中的罐子。顿时,一阵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少女微微眯起那双狭长的眼眸,脸上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满足之色。然后,她轻声说道:“谢了……”声音温柔婉转,仿佛春日里的微风拂过耳畔。
陈平安向来心思细腻、观察力敏锐,此刻看到那原本冷漠的少女脸上微微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便知晓这大抵便是她心情愉悦的表现了。
陈平安先是手脚麻利地替少女煮好了一锅热气腾腾的粥,并细心叮嘱她要留意掌控好煮粥时的火候。紧接着,他转头看向正百无聊赖地坐在门槛上的刘羡阳,开口说道:“你就在这儿候着稚圭出门吧,我还得赶着去送一封信呢。”
此时的刘羡阳正全神贯注地竖着耳朵,仔细倾听着隔壁传来的任何风吹草动,生怕错过哪怕一丁点有关那场所谓“神仙打架”的响动。心情本就颇为烦躁的高大少年闻言,没好气儿地冲着陈平安嚷嚷道:“你快去忙你的吧,别来烦我!”
得到回应后的陈平安也不耽搁,当即拔腿朝着院外飞奔而去。然而,当他快要冲到泥瓶巷路口时,却猛地察觉到前方的光线骤然变得昏暗起来。陈平安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眼前赫然出现了一道身着一袭如雪般洁白长袍的高大身影。这位男子身姿挺拔如松,左手背负于身后,右手则轻轻搭放在腹部那条晶莹剔透的白玉腰带上,目光悠然地眺望着远方。
也许是突然察觉到自身所处位置恰好拦住了这条逼仄小巷的通道,那名男子稍稍一愣后,嘴角随即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亲切而友善的笑容。紧接着,他动作优雅且极为有礼地主动侧身移步,将原本狭窄的空间让了出来,好方便行色匆匆的陈平安能够顺利通过。
陈平安心中满是狐疑,脚下步伐不自觉地加快起来,迅速离开了泥瓶巷。然而就在他即将走出巷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那个陌生男子正不紧不慢地朝着巷子深处走去,身影渐行渐远。
方才即便只是短暂的惊鸿一瞥,但陈平安却清楚地瞧见,在那男子一尘不染的洁白长袍之上,胸口与后背两处地方,都精心绣制着几缕纤细的金色丝线。这些金线若隐若现、疏密有致,巧妙地构成了两幅神秘莫测的图案。远远望去,仿佛有灵动的生物正在山峦雾气和浩渺云海里穿梭游弋,其姿态栩栩如生,实在是妙不可言。
陈平安没有再过多思考这件事,权当这个男子如同之前的苻南华一般,也是从外地远道而来之人,此番来到泥瓶巷想必同样是为了寻觅某种难得的机缘吧。自从那天与齐先生一同漫步经过老槐树下之后,这位穿着破旧草鞋的少年内心已然踏实许多。因为他深信,只要有齐先生留在这座小镇里,那么就算真的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状况,往最糟糕的方向去想,起码也能够向齐先生求助并讨回一份公道。就算,不还是有一向爱说大话崔大爷和如同自家长辈一般儿的陆掌教么?怕个蛋儿!
陈平安小跑路过杏花巷的时候,看到上次遇到的青衣少女,还在那边一家馄饨铺子坐着,一手一根筷子,竖立在桌面上,轻轻敲打,整张略带稚气肥嫩的圆乎乎脸庞,神采奕奕,她满眼都是那边热锅里煮着的馄饨,根本没注意到五六步外的陈平安。
对青衣少女而言,美食当前,天塌下也要吃完再跑路!
陈平安由衷佩服这位陌生的姑娘,也不打搅她,笑着继续跑向小镇东边。
某些人和事,哪怕是路边的风景。可是只要看一眼,依然会让人觉得很美好。然后就在此时,那位强吻过陈平安的青衣少女嗅了嗅鼻子,好像闻到了什么最喜欢的食物一般,口水又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就在她又使劲闻了闻勺子上的
馄饨,发现不对劲时。仰起头四处慌慌张张的望来望去,终于发现了一旁即将跑远的陈平安。她腰肢微微一动,双手叉腰,张大小嘴直接就是一句“喂,我叫秀秀,别忘啦”
此时已经跑远的陈平安微微侧身听到了,但是又怕停了下来就又呗少女强吻。而且这次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就没停步。不过挥了挥手不回头的继续往看门人郑大风那边跑去。
此时刚刚擦干净口水的秀秀姑娘坐下后两三口就吃完了面前的馄饨。似乎是因为刚刚的少年让她食欲大增,于是不顾出门前老爹的劝阻直接一口气向小二要了五碗馄饨,都快给小二吓傻了。此时少女还舔了舔嘴唇似乎还在回味那晚儿的感觉。
“嘿嘿,当人的感觉真不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