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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踩着石阶上未化的薄雪往上走,雪水渗进靴底,冷得刺骨,却抵不过心底翻涌的热。
石阶上还留着她的脚印,浅浅的,带着点泥,想来昨夜她是踩着湿滑的石阶上来的,不知摔了没。
直到站在旗杆下,我才看清旗面,手微微抬手,指尖想轻轻触碰到旗面,却没有够到。
这红,竟与我天玄军旗上的红,是同一种滚烫的颜色,烫得我指尖发麻,连心底都跟着发烫。
忽然就想起三个月前的校场演武。
那天是天玄的“振武节”,十万铁骑列成方阵,从校场这头排到那头,甲胄反光,像一片银色的海。
我站在最前,身后数十面军旗展开,朱红镶金的龙纹在风里猎猎,像一片燃烧的火海,连空气都被染得发烫。
覃芊落就站在我身侧,甲胄未卸,手里还握着马鞭,鞭梢垂在地上,沾了点尘土。
可她却望着那些军旗,一动不动地站了足足半个时辰。
风掀起她的袍角,猎猎作响,她眼底晃着旗上的红。
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袖口绣的缠枝莲,连我唤她三声“芊落”,都未曾听见。
那时我还笑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不过是些旧旗,怎值得你每次都看这么久?”
她回过神,眼底的红意还未褪去,像蒙了层雾,只摇了摇头,声音轻得像风:“像,太像了。”
原来那时她不是在看旗,是在想家。
不是天玄京都那座雕梁画栋的左相府,飞檐上雕着游龙,院里种着海棠,每到春天,满院都是粉白的花。
不是御赐的“锦瑞昭王”鎏金匾额,挂在正厅中央,阳光一照,烫得耀眼。
不是满朝文武的称颂,那些“镇国柱石”的赞誉,听着都让人动心。
是她总在梦里念着的、前世魂牵梦萦的故土。
是那个她只开口提过一次的、“有长江奔腾万里,浪拍赤壁;有长城蜿蜒群山,霜覆垛口”的国家。
是那个在她记忆里,被战火焚过、被铁蹄踏过,却从未弯过脊梁的国度。
是连她骨血里都浸着的、刻在灵魂深处的“家国”二字,是她的根。
这面旗,是她的根。是她跨越生死轮回,都想抓住的念想。
一股说不清是酸是涩的情绪漫上来,堵得胸口发闷,眼眶竟有些发热。
我抬手按在胸口,望着那面在风里舒展的红旗,忽然生出个念头,我想去她心声里反复念着的那个地方看看。
想站在她提过的长江边,看江水滔滔向东流,看落日把船帆染成金,像她描述的那样“铺成一片金海,连浪花都是金的”。
想摸一摸她梦里的长城砖,感受那些被岁月磨平的纹路,听风穿过城垛,会不会带着她记忆里的、那面残旗的猎猎声。
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山河水土,怎样的家国百姓,能养出这样一位女子。
为了心中的家国,能把自己碾碎了,化作护佑百姓的盾。
为了眼底的河山,能握着刀在尸山血海里走,哪怕背上千古骂名,哪怕被世人误解,也绝不回头。
风又起了,比刚才更烈。那抹红被风扯得笔直,猎猎作响的声音穿过晨雾,落在我耳中。
像是在回应我心底翻涌的念头,又像是在遥遥召唤,召唤着某个藏在时光深处的、关于“归途”与“守护”的梦。
我望着那面旗,望着那抹在风里永不褪色的红,忽然就懂了。
她钉在这里的,从来不是一面威慑的旗。
是她对故土的念想,是她对“家国”二字的执念,是她用一生守护的,最滚烫、最赤诚的信仰。
那信仰,和这面旗一样,红得像火,永远不会熄灭。
真想去看看那个国度。
看看她魂牵梦萦的长江,是不是真如她醉酒后蘸着酒在案上描摹的那般。
浪涛拍岸时能震得人胸口发颤,连胸腔里的心跳都跟着浪声起落,仿佛与江水共振。
落日熔金时江面会铺成一片火海,连归帆的木桨都染成赤铜色,划开的水波像碎金在流淌,连远天的云霞都被映得通红。
再看看她反复画在宣纸上的长城,是不是真的蜿蜒如巨龙,青砖上还留着千百年前的箭痕。
风穿过城垛时会带着历史的回响,在群山间铺展成金色的屏障。
护着墙内炊烟袅袅的万家灯火,护着巷子里孩童的笑声、灶台上飘出的饭香。
看看那个哪怕芊落早已转世轮回,魂归新土,连姓名都化作了史书里模糊的墨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