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帝脸色难看了些许,这老妇竟荒唐到要他的大臣在奉天殿脱裤子不成?
萧然轻笑出声:“陛下不必查验了,臣身上确实有胎记,想必这二人却是臣的父母无疑了。”
他转身朝二老叩头:“爹娘若早日提起胎记一事,儿子也不会有之前的大逆不道之举,还望爹娘宽恕儿子不知之罪。”
这认得过分爽快,让二老的脑子当场死机。
还是老妇人提前回神,捅了老伴儿一拐子,立刻老泪纵横地哭道:“狗子啊,娘又怎么会怪你?都是娘不好,当初一时没看住让你被拐子抱走,都是娘的错啊。”
萧然笑了笑:“娘不必自责,以后咱们一家人好好的就行。”
这样一副母慈子孝的场面着实让闻者动了情,言畅更是提起袖子擦眼。
晏安帝大笑几声:“行了,今日朝中也无甚要紧事,萧爱卿先带二老回府,你们一家人好好聚聚吧。”
萧然叩首:“多谢陛下,臣,告退。”
老夫妻也接着道“多谢陛下。”
萧然起身退后两步,转身搀扶起二老,退出了奉天殿。
走至殿外,迎面便被悬在半空的烈日刺得眯起双眼,只听里面还有大臣高声报一些琐事,好一会儿才笑了起来。
“狗子?”老妇人心慌不已,这笑得当真渗人啊。
萧然道:“娘,如今我已是朝廷正二品尚书,这样的小名以后便不可再唤了,不然会丢陛下的脸面。”他直视老妇人:“娘也不想让陛下动怒吧。”
多老土的名字啊,还是赶紧换了吧,要是日日听起,怕是连饭都吃不下了。
老妇人连忙捂住嘴,战战兢兢地道:“是是,娘以后知道了。”
老头子这时却问:“那日后我们该怎么唤你?”
“‘我的字是‘靖之’,由陛下所赐,二老可直接唤我的字。”
老夫妻连忙点头:“好好,靖之,爹娘都知道了。”
萧然笑笑不语,带着二老走出奉天门东侧门,小厮见自家大人带着两位老人走出来,顿立了片刻,才迎上前来:“老爷——”
萧然摆摆手:“回府吧。”便扶着二老踩上车夫准备好的脚凳,坐上了马车。
小厮一头雾水地坐在车夫旁边,他记得,这二老可是前不久被门房打走的,怎今日就同自家老爷一起坐了车?实在匪夷所思,赶紧甩甩头,抛开这些胡思乱想。
马车内很宽阔,萧然自坐进车内,便没了做戏的心情,轻揉额头,神情疲惫地靠在车尾的软垫上。
二老倒是兴致勃勃,这样好的马车,他们这辈子也不敢碰一下啊。
于是东张西望地看着,还时不时摸一下。
萧然余光瞥到这一幕,便知道,这马车定是不能要了!
一路在长安街行了有两刻钟左右,才拐弯进了青山胡同。
青山胡同内住的大多都是文官,还有一些书香世家,是已平日里很是清净。
青石铺成的石板路平平整整,马车的轱辘在地上发出的声响被两侧高墙反射回来,发出扰人的声响。
不知不觉间,萧然已经靠着软垫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