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太婆忙打嘴一下：“得了，是我说错了，不说了，那我拿点儿东西走亲戚也在理对不？东西你就收下吧，今天去镇上买了不少，这不然然身子骨太差，我让她去买肉回来补补，谁知这女娃子去买了七八斤的肉回来，这种天时，吃不完也要坏，我没拿多，就斤把斤的，你们留着打牙祭。”
王老太婆瞪了肖老太婆一眼，然后一脸慈爱地看着肖然：“小然啊，你怎么买这么多的肉？”
肖然当然不敢说是因为想做腊肉所以才多买，不然人家收是不收？
所以有些羞涩地笑：“肉香。”
短短两个字逗得王老太婆哈哈大笑，段大郎和连氏也小声笑着，段小果一听大家都笑了，她抬起头也哈哈笑着，露出小嗓子和一口白白的小米牙，嘴边还有几颗饭粒。
惹得连氏连忙给她顺背，让她小声点笑，别呛着，然后把她嘴边饭粒捡了扔自己嘴里吃了。
肖然注意到，段家煮了两种饭，小孩儿吃的是白米熬的肉末粥，配上小野菜，上头还有油花儿飘着，看着就很香。
大人吃的是高粱米和玉米面熬成的浓粥，很普通的农家饭，菜色也很普通，一盘子野菜，一盘子炒的肉粒儿，还有一道煎母猪皮。
对了，此“母猪皮”非彼“母猪皮”。
这个母猪皮是红薯淀粉兑水煎的薄饼，味道也很不错。
肖然上一世吃过，这一世肖家是没有多余的红薯来做这东西的。
这边王老太婆笑完，就道：“你这么喜欢吃肉，待会儿回去时带只兔子回去，今天大郎运气好，地坑里掉了一窝兔子呢。”
她指着桌上的肉告诉肖老太婆：“这就是那其中一只兔子的肉，两只大的我让大郎上镇上去卖掉，这小的也不压秤，干脆自家吃了算了，有五只呢，肖家嫂子千万别跟我客气，走时一定要带一只走。”
肖老太婆和肖然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段大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多拿走一只也行吧。
肖老太婆拍拍王老太婆的手：“弟媳妇，我真是不会跟你客气的，不过这兔子今天我却是不能要的。”
王老太婆瞪眼，肖老太婆赶紧安抚她：“不是我不收，而是这天黑前，你家大郎刚给了我们一只，我们是吃了兔子肉才来的。”
段大郎较忙表示：“肖伯娘，那兔子不大，听我娘的，一会儿走时再拿一个回去。”
王老太婆这才信了肖老太婆的话，不过她也是这么个意思：“不管他给没给，这只是我给你的，你可别不收，你不收就把东西带回去，我也不要！”
两老太太倔脾气一上来，就着兔子推推搡搡，直到王老太婆急眼了说肖老太婆要是不收，那她就把之前肖良松教给段大郎打猎手艺的束脩钱给拿出来，否则就不让段大郎再打猎。
这把肖老太婆气得不行，狠狠拍了下王老太婆的手臂，这才不得已收了下来。
然后两个老太太就着肖然的身体聊了起来，期间听到肖秀前两天的行为，也和肖老太婆感同身受气得两眼发红，表示当初对肖秀的疼爱真是喂了狗了，两个年纪轻轻就守寡的老太太险些抱头痛哭起来。
直到结束，肖然也是两眼冒金星，被两老人话语其中的信息搞得云里雾里的。
离开时已经月上中天了，显然这顿饭吃了不短的时间，月光下，土路也有些隐隐绰绰，看不太清楚。
王老太婆非要让段大郎举着火把把祖孙二人送回家才罢休。
就这样，祖孙二人拎了一斤肉一斤米和两个鸡蛋去窜门，回来时又提回来一只两斤多的兔子。
这只兔子还是活着的，此刻窝在肖老太婆怀里，时不时挣扎两下想跑，不过都被绑住了脚一时半会儿也逃不了。
走到屋边油菜地，肖老太婆让段大郎赶紧回去，走夜路小心。
段大郎也想着都到屋子边了也不会出事，于是向祖孙二人道了别，就转身回去了。
到了家里，先把兔子用一个破背篓框起来，拿了一把没水的野菜给它吃。
这兔子也好养，出去割猪草时顺路多割一些喂给她吃就行，野兔长得快，要不了两三个月就能吃肉了。
祖孙二人照例是一个洗澡一个泡脚，肖老太婆躺在摇椅上，和肖然感叹：“哎，当时你娘要是嫁的是段家小子就太好了。”
肖然也是今天刚知道小肖然的亲娘居然和段家叔叔议过亲，也才知道段大郎会打猎原来都是小肖然的爷爷肖良松给带出来的。
肖然倒完水就坐在肖老太婆旁边，问她：“那当初您为啥子不把她嫁到段家去？”
肖老太婆叹息一声：“那哪里是我不想她嫁，是她自己心气高，嫌弃段家小子年纪小她三岁，又和你爷爷一样是个猎户。她想去城里过日子，不想在村子里种地，你爷爷又疼她，这才在镇上去找的你爹家，要是当时她就嫁村子里……”
肖然等着肖老太婆接着说，肖老太婆却闭嘴不谈了，肖然也能知道她想说什么，但世界上哪里有什么如果呢？无非就是对目前发生的结果不满意，才会想着如果这样那样，是不是结局就会不同？
肖然见她不提了，就给她把脚擦干道：“别想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她的缘不在这儿，勉强留住也不一定有比现在更好的结果，我去倒水，您搞快收拾睡觉了。”
肖然把水泼到外面田里，看到肖老太婆已经进屋的背影，也赶紧关好大门，去了东屋里屋。
不知是不是提及到肖秀让肖老太婆难受，睡觉前她也没再开口，肖然听着她没多久就睡熟的声音，就安心进入空间睡觉去了。
一夜无梦，次日一早，在肖老太婆起身的时候，肖然也清醒过来。
等洗漱完，她就和肖老太婆说了声，跑去山上捡柴去了。
说是捡柴，她其实这次是奔着山林中去的。
后山这片林子并不大，不过因为有泉水，很多小动物都喜欢聚集在这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