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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车上。”
“我他妈当然知道你不在车上,我问的是你人在哪儿?”
“我在……”滑头看了看雷蒙德手中的针头,咽了一口唾沫,然后努力在一片混沌中搜索残存的记忆碎片。终于,他猛地瞪大了眼睛,“我在找人。”
“找人?”雷蒙德皱起眉头,“你在找谁?”
“好像是,一只羊走丢了……”滑头说完,连连点头,“对,对,一只羊走丢了,我得去找她,我得去找她……”
说完,滑头想要起身去找人,结果被雷蒙德一巴掌按在了原地:“你说有只羊走丢了?这怎么可能?冷藏车没有锁着吗?”
滑头思考了好久:“我记得……让我想想……对,她们有些人要去上厕所,我们在服务区停过车,我一直守在厕所门口,可是有一个人左等右等都没出来……没错,就是这样,她跳窗逃走了,我必须得找到她!”
雷蒙德再一次将滑头按回原地,从口袋里摸出塔季扬娜的照片:“逃走的女孩儿,是不是她?”
见滑头没反应,雷蒙德又给了他一耳光,然后拽住他的头发,拉近他的脑袋和照片之间的距离:“睁大狗眼好好看看,是不是她?”
滑头看了好半天,然后点点头:“对,没错,就是她!塔季扬娜……塔季扬娜!她是……特殊的羊,是芝加哥点名要的,所以我必须找到她,该死……我都干了什么!该死!该死!该死!我死定了!”
滑头突然哭了出来,一边哭还一边用拳头砸自己的脑袋。
“我把人弄丢了!我死定了!我死定了!”
这下子雷蒙德弄清楚了一件事情:塔季扬娜原本确实在那辆冷藏车里,她按理说会跟着这一批羊群一起前往芝加哥,可是半路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逃跑了,而作为牧羊人的滑头必须把她抓回来,所以也在半途下车。
因此,冷藏车坠河的时候,这两个人都不在车里。
当然,滑头在撒谎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只不过以他目前话都说不利索的状态,雷蒙德很难想象他还能有脑容量和理智去编织谎言。
所以他更倾向于滑头是在说真话。
“三天时间,你都没有找到她的所在吗?”
滑头摇摇脑袋:“芝加哥这么大!我死定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是想把她找回来……我接到纽约那边的电话,质问我把羊群送到哪儿去了。她们不是我弄丢的,这真的不是我的错……我弄丢了货,他们肯定会来找我算账的!我死定了,死定了……”
滑头一边流着眼泪一边用后脑去磕身后的纸箱,俨然是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
雷蒙德多少有些失望,他原本还指望滑头能带给他一些能够帮他找到塔季扬娜的线索呢:“有关塔季扬娜,你都查到了什么?至少你应该知道她可能跑去哪儿了吧?”
“她被人接走了。”
“你说什么?”
“她上了一辆车——我亲眼看见她上了一辆车,往芝加哥城内走的。”
“是辆什么车?车牌号是什么?”
“我不知道……”
“给我他妈好好想!”
“我真的不知道!”滑头喊道,“天太暗了……但是,也许是一辆雪佛兰科鲁兹。”
“车牌?”
“我不知道。”
“颜色?”
“红色,我记得是红色。”
“还有没有想到别的什么线索?比如说司机的长相?”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滑头快要崩溃了,他抱住自己的脑袋,整个人缩成一团,不停地摇头,“为什么我会遇到这种事情……这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求你别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显然这次任务失败给他带来了沉重的打击,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第一次受此重任就把事情办砸了,他被无能感所吞噬;另一方面是这件事情给纽约的本家带来了很大的损失,他承担不了这个责任,所以才会自暴自弃地躲进流浪汉营地里醉生梦死。
雷蒙德也不是没见过类似的事情。
街头混混深入地下世界,发现这个世界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四处碰壁,心态崩掉,最后只能在毒品中寻找自我,泥足深陷,倾家荡产,一步一步混成拾荒者、流浪汉。
——历史就是个圈儿,一遍又一遍的表演轮回。
这个滑头就是个无名之辈,他被人坑了,在错误的时间被人委以错误的重任——如果塔季扬娜没有逃跑的话,如果他没有下车去追的话,他也会和其他人一样葬身河底。
或许这个结果对他来说反倒是好事……
所以他没有浪费时间安慰这个家伙。
“嘿!滑头,你听好。”雷蒙德将手中的针管放在滑头的脚边,“你的眼前有两条路,一条,你想办法振作起来,鼓起勇气在这个地方重新开始,纽约你肯定是回不去了,但是芝加哥有着无限可能,如果你能抓住一两个机会,一样可以出人头地……
要么,你把针管里的东西打进身体,你就可以解脱了,不用为了生计发愁,不用看别人的脸色,没有更多的痛苦——同样也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你自己来选。”
说完,雷蒙德提着空桶走出帐篷,发现那个女孩儿依旧乖乖地站在原地,替他望风站岗。
原本僵硬的表情立刻变得柔和起来。
“真可靠。”雷蒙德摸出钱包,取出一张百元大钞,塞进女孩儿的手心,“这是给你的奖励,你做的不错。”
女孩儿低头看了一眼手心里的钱,表情有些犹豫:“我听到里面有些吵……没事吧?”
“Well,他没有你能干,也没有你坚强,就像一只小绵羊,”雷蒙德顿了一下,“而你是一只郊狼,你应该感到自豪。”
女孩儿微微地挺起胸脯,但说话时还是明显底气不足:“可这实在是太多了,先生……我基本没有帮上什么忙……”
看的出来,她有些不安。
或许是她觉得自己干了坏事。
这很正常。
凡事都有第一次。
“这是你应得的。”雷蒙德顿了一下,“啊对了,除此之外……这个给你。”
雷蒙德将一张名片递进女孩儿手中:“如果你遇到麻烦了,如果你需要帮助,用公共电话打这张卡片上的号码,会有人来帮你,明白了?”
女孩儿茫然地看了看名片上的那串数字,点了点头。
“这是你的第二次机会,比你手里的一百五十美元贵重多了,保存好,不要丢了,也不要给任何人。”
“我不明白,先生,这只是一张纸……为什么说它比钱贵重?”
“你早晚会明白的。”雷蒙德摘下手套,摸了摸少女毛茸茸的脑袋,“在那个时刻到来之前,别丢了,贴身放好。记住,不要给任何人,宁可撕了,也不要和任何人分享,因为这是独属于你的东西。”
女孩儿点了点头,将名片收进了另一个兜里。
“桶还给你,我要走了,乖乖听话。”
该做的做完,雷蒙德转身离开。
一直到雷蒙德的身影离开了视线范围,少女才回过神来,攥着手心里的钱,跑回了自己的“家”。
她的父亲此时正倒卧在帐篷里,像是喝醉了,身体软绵无力。
他看到少女回来了,眯起眼睛:“赚了多少?”
少女将手里的百元大钞递了出去。
男人伸出长满疮痕、部分溃烂的手臂,一把将钱夺走,仔细地看了看钞票上的图案,发现竟然是一张一百元美钞后咧嘴笑了,露出满口烂牙:“真不错,真不错。你干得好啊。”
他强行支撑起身体,向女孩儿伸出手:“遇到有钱人了?还有吗?”
少女缩了一下肩膀,乖乖地将另外五十美元递了出去。
“没了?”
少女连连摇头。
“真没了?”
“没了。”
“行吧。”男人将钱揣进了兜里,“一百五十也不少了……干的好。”
被父亲夸奖的女孩儿脸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波澜,她往帐篷的角落里一坐,抱住双腿,瑟缩起来。
而她的父亲摸出藏在旅行包里的装着白色粉末的小袋子,往自己的手背上倒了一些,然后猛地一闻。
“啊……”
少女见到自己的父亲把头往后一仰,意识到他已经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了,于是低下头,闭上了双眼。
——夜晚重归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