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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活抚摸了一下树干,不糙,有些小凸起。视线上移,它的枝干向一边弯伸,和另一边树的树干缠一起,像打结的绳,茂密的叶从“绳”上生长覆盖。
形态类似“拱桥”。
余活迷路了,这是他第五次碰到这两棵树。
但也不像迷路,他只是看到了这“拱树”五次,但周围的景物并不重复。要么“拱树”跟着他挪窝了,还挪的悄无声息;要么他遇到了十棵一模一样的树,树的纹理都一般无二。
再走下去,他不确定会不会遇到第六次,而且,走得够久了……
鬼林是个网状区域,放大到局部,也不过是横竖或是斜着的长条形区域连接交叉。
余活不能确定自己的走向是否和这片林子朝向是一个方向。他要离开鬼林,就很简单的走了两横一竖。
但直到现在,没看到过林子的边。这片林子突然从一个长矩变成一个大圆,他在圆心,望不到边际。
他真的需要考虑一下是不是有人别有用心了,或者别的东西在搞鬼。
比如,这棵拱树。
余活抬手,缕缕轻风突起,裹槜着丝丝灵气汇集在手心。灵气聚重成线,线与线之间交织构成一个篆图,纹路围绕平稳浮转。
一个一阶的阵法的阵印,没什么大用,但用来点火足够。余活动作不快,凝印的每步有条不紊,给树留足了反应时间。
相顾无言,火焰阵印上腾起,愈发的旺,橘黄色的暖光划开林间的冷暗。
一人一树凝视许久,最终人打破了这个氛围,将手中的灵印抛起,焰光闪过,掉到了两棵树树干交缠的地方。
叶茂,好烧。
没什么意外,虽然是秘境,但它依旧遵循基本的现实性质。叶子被点着了,燃得很快。
火势窜起,没有给人反应的时间。瞬息间向两棵树蔓延开。栱树置身烈火中,在火中的形成一轮火弯月。如果这时有人在高处,就能清晰的观察到这根被点缀在黑林中的“火把”。
唯一古怪的,就是声音,一点也没有。它在的寂静里消亡,不发出一点柴薪被烧时的响动。
余活静静的看着火,看着树。
栱树无话,但歇斯底里的尖叫猛然在林中爆开,一道一道,一声盖一声。不明方向,亦或四面八方。
乱……吵,尖锐。
声音的主人们好像刚从地狱爬回来,带着刻骨铭心的恨,要撕开人的心肺。含着亡世之人的凶戾暴虐。还有着几丝女子的怨与孤怪……
它们混杂一处,再不分彼此。
炎火在这一刻也达到顶峰,长成了一棵的模样,但一瞬间又跳动着变幻成其它的样子了。火里藏着东西,他看见了。
余活朝树伸手,一个单一的风阵在瞬息的时间里搭构完成。
他向下一按,巨大的风压从天而降,以绝对凶蛮的态势压下火势。火蛇如同一只扭曲的手,竭力要从一座炼狱里爬出,但一瞬间就被摁下。
烟尘、余烬也被狂风按死在地上,只有四散开。
明火被灭半刻钟后余活停手,现在在他面前的便是一座货真价实的栱桥了,木制的。
树,十余有三。
这是火里显出的东西,十三棵栱树。
耳里温润的东西流出。余活摸了一下。
血。
那些尖鸣随着火灭消弥不见了,甚至没有出来溜一圈,不知道说是善解人意。还是怕被秋后算账。
余话先处理着耳朵的状况。
远边树下一道白色虚影无声的面向余活,虚影们从阴暗里现身,它们逐渐增多,围绕余话零零散散的飘着,远近皆有,更多的的还在路上。
数十年的时间它们各行其道,互无交集。今天,它们对同一个人报以敌意。
余活解决掉出血的问题了,与这些“鬼”对视过去。
放火总归有它的代价,非特殊情况不建议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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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
黑暗挤满了的空间,手心的灵针散发出微弱的光,但也只够让苏新柳看清自己手相。
按理说她现在应该在一棵参天古树里,但苏新柳感觉自己行进的距离应该早就穿过这棵树了,但脚下的路仍然“随意”向前延伸,没有到头的意思,如同传说的幽冥,尽头是死路,亦或没有尽头。
能发光的的东西都被压在一尺内,她只能摸黑走着,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周围很空,不用担心突然撞上什么“东西”。
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她刚刚踩空过。换言之,她脚下是的路是条“独木桥”。
桥下有多高,有什么一概不知。
回头的想法直接被否决,她不想往回走也出现走不到头的情况。她是来找东西的,不是来撞鬼的。
她只能在这条没有尽头的路一直走下去,暂无它法。
“你觉得她还要走多久?”
“看心情,这种事应该问本人。”
“她会先给我一刀的吧?我挡不住的,但你可以,不是吗?”
“你确定?”
“确定,她有开启这里的条件和钥匙,不能因为她自己不知道,我们就陪着瞎晃。”
“不怕暴露吗?”
“怕,所以要下死手。”
“很难。”
“无所谓。”
呼吸突兀的出现在这个空间里。
“明白了。”他说。
苏新柳是不怕鬼的。如果有一天她真的撞鬼了,她会先好奇鬼长什么样。要是打不过人家的话,再掐死好奇心跑路。当然,只是不怕鬼不能说明她胆子有多大,但这世上能吓到她的东西也确实不多。
但声音出现的瞬间,惊悚的寒气还是如潮冲刷了她整个人。
声音近在咫尺,就在耳边。
短短一刹,她再次握住短刀。但下一刹里刀便被不明的力道崩飞。
真撞鬼……
风被破开,一股巨力被加施加在她的后背,她跌了出去。
武夫。
她强行翻转身形,手按住地面,手心刚刚被划开的伤口重新崩开。
滑出几丈地后那力道才堪堪彼化掉,手掌已血肉模糊,她没吭声,呼吸压低、放缓,乃至心跳。
对方也同样如此,苏新柳也听不到关于对面的一点动静了。
黑暗变得古井无波。浓郁的杀意借着黏稠的黑无声无息弥漫。双方同时进入猎人的角色,耐心的侯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