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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厉害了吧,你?”完事后我半开玩笑地说。
女孩紧闭双眼,没有说话,其胸口因为剧烈运动的缘故,上下快速起伏着。
伸出手,我想抚摸一下女孩白皙的胳膊,不过其却迅速侧身,躲开了我的手掌,背对着了我。凉爽的风从窗户的缝隙徐徐吹进,将有些掉色的淡蓝色印花窗帘,吹得轻轻摆动。房檐水“哒、哒、哒”地打在黄桷兰树叶上。
有些悻悻地收回手掌,我于是打量起卧室景致来。窗户旁放有一张长木桌,上面放着一台黑色笔记本电脑和一摞书。从书脊来看,那似乎是会计之类的教材。在床尾处,放有一个木制衣柜。应该有些年头了,整体呈暗黄色,而且右门把手都已经掉了,露出一个鸡蛋大小的破洞来。在墙上,床头的墙上,贴有一张一米来长、半米来宽的海报,是Beyond乐队的海报。黄家驹双手抱一把吉他,以蔑视一切桀骜不驯的表情站在中间。其左右分别是黄家强和黄贯中,两人同样各抱一把吉他。在他们身后则是叶世荣,手拿鼓槌坐在一面架子鼓上。海报的背景是纯粹的黑色,像涂了墨汁一般的黑,不过在左下角却印有两行血红的大字:“绝望虚空,无尽流浪。”细细一看,字迹上面似乎还能看到血液渗流的痕迹。绝望虚空,无尽流浪?我在心里喃喃道。像是与血色字迹呼应一般,一轮同样血红的月亮,圆圆地挂在海报的右上角,散发出妖媚的血红光芒。
好诡异的照片,我在心里叹道。
又打量了一会儿海报后,我注意到在其旁边的墙上,有十多处大小不一、排列不规则的斑块。由于房子老化的缘故,一开始我以为那不过是墙灰正常脱落的痕迹。不过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它们似乎不像是自然脱落形成的,倒像是什么东西强行扯掉时,留下的印记。所有的斑块都透露出这种指向。想来这些地方,以前应该贴有什么照片,或者海报,不过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被强行扯掉了。
“麻烦你到客厅去睡。”正当我默默打量那些脱落的墙体斑块时,女孩突然这样说。
“啥?”一时我有些没反应过来,转过头,一动不动看向女孩。不过她依旧背对着我,看不见面容。
“客厅沙发的靠背可以放下来,你可以在上面去睡。如果觉得冷,你可以把床上的被单拿去用。”女孩淡淡地说。声音里没了酒吧的妩媚,也没有做爱时的热情,有的只是冷冷的,宛若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冻了一个月肉的尖锐。
这……变得也太快了吧?我感到一时难以理解。不,准确来说女孩没有变,这才是她的原貌,其现在透露出的冷意,和在酒吧时时不时流露出的冷色调有着相同的质地。或许其不过是为了将我引到这里,所以一开始才表现出那样的主动。现在事情完了,当然不用再装样了。
“你是让我去客厅沙发上睡?”仍旧有些不敢相信,我轻轻咳嗽一声问。
“没有别的意思,”她说,“我只是喜欢一个人睡觉。”声音依旧像冻僵的肉块。
“嗯……好吧。”似乎除了离开,没有第二个选项。于是捡起地上的衣服、裤子还有鞋子,像喝了过期的苹果醋一般,我灰溜溜地出了卧室。
“麻烦把门关上。谢谢。”
“好。”
门刚关上不久,里面突然传来“咔”的似乎是反锁的声音。
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我愣愣地看着卧室的门。哪有刚办完事就将对方赶下床,说什么“沙发可以睡”的话。即使事情完了,不用再为吸引我表现出热忱了,也用不着这样冷淡、这样决绝吧?
将沙发放平,我躺在上面,心里仍旧感到说不出的别扭。难道是我刚才的表现太差了?不至于呀,虽然谈不上像她那般主动狂热,但该做的我都做到了,没有偷工减料,也没有偷奸耍滑的地方。难道女孩现在是陷入了自我放纵后的自我厌恶?在性欲的折磨下,不得不与陌生人上床,而后又后悔不已。这种事情我倒是经历过不少。以前一个人时,时不时因为性欲折磨得够呛,而后翻看日本爱情动作片,最后与手交个朋友。而每次事后,我都不可避免地感到深深的自我厌恶和自我怀疑,觉得自己太龌龊,自控能力太差了。难道女孩现在就处在这种情绪之中?如果是这样,倒是可以理解。当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好在其没有将我赶出租房,否则凌晨时分,外面刚下过暴雨,在湿漉漉黑黝黝的巷子里走,那可真不是开玩笑的。
睡觉睡觉,管它什么,先睡觉再说,一顿操作,现在早已困得不行了。于是关了灯,我闭上眼睛,休息起来。虽然没有拿被单,但9月的天气即使刚下了雨,总的来说也还算暖和。而且沙发的靠背上搭有一张针织棉线毯,虽然有点小,但盖个肚子还是可以的。实在冷,到时候再把空调打开就是。
由于被折腾得确实太累了,将棉线毯搭在肚子上没多久,我就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道“咿咿呀呀”的声音将我吵醒。一开始我以为那是老鼠互相撕咬发出的声音,不过细细一听,却发现不对。因为老鼠撕咬时声音尖细刺耳,而那声音虽然同样细长,却没有尖锐感。而且其中似乎还有一种刻意压抑的沉闷。再听一会儿后,我突然恍然:那是人的声音,是人在哭泣的声音,而且在努力压制中。
哭泣声不大,断断续续,仿佛黑夜里此起彼伏拍打着沙滩的海浪一般。此时,窗外一片岑寂。路灯从窗户口投射进一片昏黄的光晕,打在天花板上,印出黄桷兰树影影绰绰的树影。静静听那声音的时间里,我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一条溪流,溪水缓缓流逝,不断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