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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当金灿灿的阳光从窗台照射进来时,我起身去洗手间上了个厕所,并用清凉的冷水冲洗了一番脸蛋。用热水壶烧上开水,靠在窗户旁,我默默喝起水来。
一夜暴雨将昨晚的乌云冲刷得丝毫不剩,天空一片湛蓝。窗外一棵高大的黄桷兰树静静耸立着,叶片上,无数晶莹剔透的水珠在金色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斑斓的色彩。脑海里,突然不自觉浮现出了小时候千潭市租房外的黄桷兰树来。那棵树同样高大异常,枝叶繁茂,大雨过后也是这个样子,十分动人。记忆中,我非常喜欢那棵树下,经常在其下面一坐就是一下午。其带给我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看到她,就仿佛看到了待自己很好的某位亲人一般,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温馨。
一群不知谁家喂养的鸽子,在半空中游弋盘旋,发出“咕咕咕”的声音。
水喝得差不多后,我将沙发还原,并默默坐在上面。茶几上,无数烟头横七竖八地插在烟灰缸里,宛若尸身成山的远古战场一般。旁边,歪歪斜斜躺着二十来个啤酒易拉罐,地上也有十多个。这时,我注意到在茶几下面的易拉罐堆里,斜躺着一本由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的《会计学原理》。将书拿起来我翻了翻,里面做了不少笔记,字迹非常特别。怎么说了,谈不上多么好看,但也不至于特别难看。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那文字给人一种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不断膨胀的感觉。所以,每个字看起来都像是吃东西吃撑住了一般,很是奇特。书上没有落名,也没有注明专业班级。
看了一会书后,我将其放在茶几一角,然后继续默默坐着。不久,昨晚听到的那压抑的哭泣声似乎再次响起,再次像溪流一般,不断流淌。
等了一个多小时,快到9点时,女孩还没出来。于是深吸了一口气,我走到卧室门前,伸手敲响了房门。
没有反应。一点反应也没有。
停顿片刻后,我又敲响了房门。不过还是没有反应。既没有翻动身子时床板发出的吱呀声,也没有脚踩在地板上的哒哒声,更没有“好的,知道了,什么事?”这种流畅的话语声。像是往深渊里扔了一颗石子,听不到任何回响一般。
该不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想起那哭泣声,于是我拉动门把手,不过这时才记起,门是被反锁了的。
“喂,没事情吧?”我朝卧室里大声喊道。
“如果没什么事,”半晌,一道冷冷的声音传出,“你可以走了。”
“这……”昨晚性爱完被赶出卧室的灰溜溜的感觉再次浮现,我抿了抿嘴,“那好吧。不过烦请,能否告诉一下你的名字?”
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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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黄桷苑,穿过青瓦巷后,我沿着文化路直接从学校正北门进了校园。回到宿舍,换过衣服,在舍友调笑晚上不要和女朋友弄得太辛苦的戏谑中,我去了食堂。关于和飞飞分手的事情,班上的人都还不知道,所以大家都还以为我昨晚是和飞飞在一起。
在食堂简单吃了早饭后,我去了图书馆。用了几乎一上午的时间,我把一周的课程复习了一遍,然后把作业都做完了。虽然不喜欢这些说理性、概念性的内容,但认真学习几乎已经是一种条件反射了。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十多年来,都是如此。即使不喜欢,也得努力学习。
中午去食堂吃了一份套餐后,我返回图书馆,小睡了半小时后,拿起刚借的村上春树的《海边的卡夫卡》,看了起来。
《海边的卡夫卡》讲的是一个希望摆脱诅咒,离家出走的15岁少年,以及一个叫中田老人的故事。两条故事线同时推进,看似毫无关联,冥冥中却有着某种必然。是一部带着奇幻色彩的现实隐喻作品。
我个人很喜欢村上春树的作品,特别是他的文字。细腻柔软,静谧缥缈。从《挪威的森林》开始,就不能自拔,然后又看了《且听风吟》《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舞!舞!舞!》《寻羊冒险记》等作品。
当然,确切来说我喜欢的是经林少华之手后的村上的文字,他在村上春树简洁之上加入了自己的特色,最后才呈现出我喜欢的样子。
或许也正因为如此,不少人批评林先生不尊重原著,翻译时加入了过多的自我情愫,破坏了村上春树作品原有的意境。不过我认为这种批评有失公允,毕竟将异国他乡的语言,用符合本国文字意境的方式表述出来,这种事情本身或多或少就会使作品发生某种变化。而且翻译这种事情原本就是由人完成的,由人完成的工作,不可避免就会涉及人的主观性,这是无法规避的。如何在翻译的时候对作品进行取舍,这全看译者自己的选择。严复曾经提出翻译的三大原则:信、达、雅。不过不同译者对三者的侧重是不一样的。有的人更注重作品的“信”,有人则更注重“达”,而有的人则更在意“雅”。究其本身,他们之间没有对错之分,只关乎的是个人的取舍。曾有人说过,翻译本身就是二次创造,我是非常认同的。如果说一个人真想读到原汁原味的村上春树作品,多怕就只有自学日语这一条路了。而且最好要精通,毕竟只是认知日语文字,怕是也同样读不出作品的滋味的,毕竟一国语言里的谚语俗语、文采修辞甚至个别遣词造句的韵味,是一个仅仅认识该国文字的人无法体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