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成低头,亦觉奇怪,昨日仓促,未及细问:“想是南越那边有事。”
德妃并不闻前朝之事:“她住哪里?”
安成:“她乔装身份,住在驿馆。”
德妃便不再问:“母妃何时管得着你,你吃完便去罢,不过,多带两名侍婢。”
安成伏在德妃怀里撒娇:“母妃既不高兴女儿出去,安成便不去了。”
德妃摸着安成头发,轻抚其背:“母妃不是不喜欢你出去,你高兴母妃便高兴,不过,你身边缺一个可保你周全的,母妃总不放心。”
安成点头:“母妃放心,女儿知晓,不会再让自己身处险地。”
德妃点头,安成便安心吃早点。
到得行馆时,却正碰上耶律斜轸与萧挞揽、萧千月外出。
耶律斜轸看见安成,笑着迎上来:“公主,好久不见!”
安成含笑与萧挞揽、耶律斜轸问好:“安成与将军见过才没几天呢。”
耶律斜轸问:“你到这里来是?”
安成不喜外人过问私事、行踪,何况是并非熟络的耶律斜轸,回道:“来找旧故好友。”
一时无话,萧挞揽轻咳一声,作告别:“既是如此,便不打扰公主了。”
安成也点头准备离开,耶律斜轸颇为恼怒,何故对自己冷淡至此,冷笑:“你怎么不去找那高丽世子?”
安成闻言回头,微感奇怪,这人为何屡次对我冒失莽撞,自问并没有开罪于他,想了想,回道:“待会去找世子哥哥。”
耶律斜轸眼随少女离开,心中十分不悦。
萧千月在旁惊叹:“这位公主便是画像上那位吗?”
萧挞揽摇头:“不是。”
萧千月问:“虽看不见容貌,但应该是天人之姿,你也见过吗?”
萧挞揽:“大宋寻常贵族女子出门尚且不能轻示容貌,何况公主身份。”
萧挞揽想到安成,心便没来由地心悸,突然感觉呼吸困难,接着便要跌倒。
萧千月大惊,感觉扶住:“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耶律斜轸眼眸泛起冷气,瞧了一眼,拔步朝殿内走去,扔下一句:“你扶他回去。”
萧千月正要问耶律斜轸去哪里,已被萧挞揽制止:“别管了,找公主去了。”
萧千月很是无语,只得扶着萧挞揽也回去:“你,这是何时的毛病,不要紧罢?”
萧挞揽苦笑地看了南越使臣所住的楼阁,摇了摇头,却站立起来。
萧千月惊讶:“你,没事?”
萧挞揽心道:我一直不知大王对安成公主到底是怎样的心思,今日,想必是确定了。
萧千月泛起一丝诡谲微笑,拍向萧挞揽肩头:“我瞧你对安成公主似乎也,刚才装病是为何,莫非与你有关?”
萧挞揽打断:“你才来没几日,倒瞧出来不少,公主她,算了。”到底是不愿意萧千月知晓自己曾经中毒的事,但安成公主知道吗?
安成见了丁阿离,两人正自闲聊,阿离正自研香,却被一处高大的身影挡住门口的光线。
那个身穿异族服饰的男子,俊美温柔,浑身寒气,丁阿离见那男子眼光不离安成,便笑问:“请问,你找谁吗?”
耶律斜轸见安成安然无恙,正自疑惑。
安成回头:“咦,你怎么来了这里?”
耶律斜轸颇为惊怒,丁阿离见两人认识,便热情相邀:“你是哪里人呢,既是来找公主,何不一起坐下呢。”
安成正要拒绝,阿离真是!
耶律斜轸已自坐在了左边的高椅上,姿态慵懒霸气。
安成便起身问:“你来找我的?”
兰屏细看这男子,高大的似乎可以撑起天与地的身形、精致凌烈的轮廓仿如雕刻形成,高而挺、直而瘦削的鼻线,浅薄但棱角分明的嘴唇,一双丹凤眼不添阴柔之气,更添冷峻霸气。
那浅褐色的眼眸,无论哪个女人一望下去便很快会失去矜持,似乎只能深陷其中,这极美的男子体内潜藏着暴戾的气息,他动作十分优雅,嘴角似乎略带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给人一种优雅霸气,却并不温柔的感觉。
这男子,该是天下苍生的劫数才对,只是那稍有的目光停留,便是在公主身上。
丁阿离接口道:“我不识得,自然是找公主你的啊。”
安成点头,只得又问:“你找我何事?”
耶律斜轸没有说话,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眼中便透露出厌恶之气。
丁阿离被耶律斜轸扫视,吓得低下头,这人眼神真是可怕,让人喘不过气来,真快些离开这里,出去透透气。
安成瞧着耶律斜轸,静等回话。
丁阿离再一抬头,真好被耶律斜轸瞧见,身躯一震,只觉得气血上流,吓得说话都结巴了:“公主,玄静见是不见,便看你的心情了,我还要出门买香料,就不陪你们了,先走了。”
安成略感奇怪,阿离这是为何,莫不是这人来,惹她厌烦了,便拉着丁阿离:“别走啊,你要什么香,宫里什么没有,我隔日带出来送你啊。”
丁阿离再也不敢正视耶律斜轸,与对安成道:“公主这话说的,你们宫里的香,还是我们进贡的呢,不打扰你们谈话,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