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怜儿不解:“普通禁卫?”
李冲道:“虽然是普通禁卫,却也不好对付,咱们也无器物可让他们忌惮。”
高怜儿闻言一愣,斟酌半响,走向那银色宝箱,指与李冲道:“咱们带着它走。”
李冲未明:“这是何物?”
高怜儿冷笑:“你说的,萧翰忌惮之物,全在这里了。”
李冲来回踱步:“带着它,会引来各路追杀,怜儿,咱们不要它,将它烧了。”
高怜儿不同意:“不,带着它,或许会有一线生机,冲哥,你带着它。”
李冲没有接:“你拿着,咱们到院中去。”
两人携手来至院中,空无一人,李冲自柴房搬来油桶,交与四周,待得一边木墙火苗燃烧过半,问对面台阶的高怜儿:“怜儿,你可害怕?”
高怜儿摇头,两人相视而笑。
荀况、楚占南率诸多禁卫在前门守卫,与后门张真、朱鹮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楚占南烦躁道:“辽人倒颇沉得住气,大人此次失误,我真当心咱们亦!”
荀况不为所动:“楚兄多虑了,这两日可有让人再探?”
楚占南道:“要我说咱们直接进去,抓了那女人,翻个底朝天,不怕找不出来,也不知大人怎么想的。”
荀况冷笑:“大人怎么说,咱们便怎么做,大人若只是想要那件东西,早下命令了,咱们且等等。”
楚占南听荀况讥讽,当下大怒,转头离开,忽见禁卫来报:“不好了,里,里面着火了!”
两人闻言一惊,荀况吩咐禁士前去撞门,楚占南急得焦头烂额,喝骂道:“你们用点劲,别跟没吃饭似得,救火,救火!”
等到寻来巨木,将门撞开时,里面已是一片火海,只闻女子的哭喊救命声,一片鬼哭狼嚎,众人赶紧上前救火,却只见火势越烧越盛。
张真、朱鹮亦在命人救火,觉得火势蹊跷:“给我封锁住各个出口,一只蚊子也不能叫他飞出去!”
荀况诧然见门庭之中,有一红衣女子放声狂笑:“烧罢,烧个干净才好,连你们一起烧了。”
楚占南要命人进去,荀况微怒:“她已存了死志,这火水浇不灭,得覆物盖之,你要兄弟们送死吗?”
楚占南激怒攻心,欲冲进去,揪住荀况道:“怕死,怕死你进什么骁骑尉,还是守城门的好,这火一起,咱们这多日来的辛苦,兄弟们的辛苦便白费了,你懂什么!”
荀况仍拉住不放,忽听一声巨响,众人皆间屋顶翻飞,巨大的蘑菇状的火球喷涌而出,众人被炸得人仰马翻,栖霞坊已成一片灰烬。
楚占南、荀况经此巨变,两人大愣之下,已被气烟弹至数米之外,伤痛呻吟声渐起。
荀况受伤轻些,自行站起,起身帮楚占南方搬开身上巨木瓦砾,却见木身轻巧:“亏楚兄命大,此木为虚,要重些,你的腿便废了。”
楚占南挣扎着站起,由荀况扶起,周围禁卫一片呻吟呼救,死伤皆有。
张真、朱鹮两人亦灰头土脸得跑来,楚占南吩咐张真:“从旭,你的人怎么样?”
张真道:“两人死,受伤了十来人,我已派人前去通知大人。”
楚占南咬牙切齿道:“此处乃郊外,大人赶来亦要些时辰,让兄弟们未受伤的先互相照拂,咱们还得做事。”
荀况亦不免佩服楚占南处事冷静,只是:“此处,已为灰烬,如何寻?”
楚占南想到死伤的禁卫弟兄,双眼灼红、邪笑道:“那个女人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没那么容易,把这灰烬翻个底朝天,也要将她尸骨找出!”
朱鹮自行清点、安抚伤员,张真亦命外圈暗卫补上,查防各处路口。
荀况神色复杂,片刻之前的一座城院,弹指一挥间已化为尘土,浓烟继续翻滚,随处可闻尸体被炸焦烂的气味和军士们伤痛的呻吟,楚占南犹自骂骂咧咧不停,注目远望,疏烟淡月,骤闻子规声断,夜半时分,凄凉可怖,那女子,花弄影,恍如夜间杜宇,她竟选择了这样的方式离开!